“主人, 你要看吗?”
陆秘书的底线一旦被打破,就变得没有底线。
“没兴趣。”
兰酩没有胃口, 陆知喂了几勺他就吃不下了。陆知有些遗憾地将粥碗放下。
兰酩心不在焉,问道:“这是你的房间?”
用一尘不染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这间房间的干净整洁,全白的墙壁像高山的积雪,地板干净的可以当镜子,除了配套的家具,没有别的东西,完美契合陆秘书的个人癖好, 无聊的和陆知这个人一样。
“很抱歉,主人,让你在一个不喜欢的房间醒来,请惩罚我吧。”
房间里没有窗户, 全靠电灯照亮,兰酩从床上坐起来, 厉山给他的那把钥匙还在他的口袋里。
兰酩的手机被陆知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注意到兰酩看向的目光,陆知目光微不可查的暗沉了下。
这只特质的手机, 专用于厉山和兰酩联系,是厉山控制兰酩的工具。
兰酩拿起手机, 看了眼上面的时间――十九点二十五分, 又来到了晚上。他从厉山的办公室里出来, 拿着厉山给他的房间钥匙, 却在秘书的屋子里睡了一下午。
“我要回你老板的房间。”兰酩说。
陆知的目光微不可查的暗沉下来,狭长的眼睛盯着柔弱的白发青年, 他无法理解青年在想些什么。
在知道了公司的真相以后, 兰酩分明害怕的很了, 为什么还愿意去接触厉山?
是他暗示的还不够明显?兰酩没有意识到作为公司掌控者的厉山对公司发生的事情都了如指掌吗?甚至可以说厉山才是可怕的负一层的始作俑者。
“你不该回去。”陆知注视着兰酩,感觉心里汨汨涌出液,“或许我说的还不够明白,我们的老板,他以人的绝望为乐。”
陆知的语速变快,吐出一大段话来打消白发青年脑子里的念头。
“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残忍暴虐,没有任何人性。或许他现在在你的面前的表现让你觉得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下,但他的所作所为以及本性不会改变。”
恶魔?公司的名字在兰酩脑海中一闪而逝。兰酩想要从秘书口中知道更多的内情。
床上的白发青年面无表情,没骨头一样倚在枕头上,陆知的话似乎对他没有起到一丁点儿触动的作用。
兰酩没有开口,但他的表情和举动都在无声刺激陆知的情绪。
陆知意识到了这些简单的对厉山品格上的批判改变不了兰酩的想法,脑海里闪过了兰酩在知晓负一层生产车间用途时苍白失血的脸。
他缓缓道:“你在负一层没有看到那些像棺材一样的仪器吗?那就是老板设计的。尸体在那些邪恶的仪器里会回想起一生中最悲惨最绝望的时刻,然后它们会被送上工作台榨取出绝望的情感。这一切结束后,尸体又会被送回,周而复始,一直循环,就像无间地狱一样。”
兰酩想起了生产车间忽然亮起的灯,灯亮后,他听见了尸体的脚步声。那盏灯亮了多少次?每一次带来的都是新一轮的绝望。
这座公司,都有股尸体的臭味。
陆知忽然贴近兰酩,淡淡开口道:“主人,你要回到做出这一切可怕之事的人的房间里吗?”
陆知压低声音,“或许,刚打开房门,你就会看到一具来报仇的尸体。”
陆知看到怕鬼的白发青年垂下了眼睛,偏开脸,手指绞紧了被单。见此,陆知的心却并没多高兴。
他又做了一件不道德的事,而且还对青年造成了伤害。今天他在兰酩这里,身为下属却不停地批判上司,只为了独占兰酩。
“留在这里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