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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上头多有克扣马匹饲料之举,导致马儿常年吃不饱,婢子们只得偷偷把马赶出去放牧,才叫它们饥一顿饱一顿,勉强活到今日啊,殿下明鉴哪!”

秋东寻着偌大马场中唯一还有喘气儿声响的地方去,好不容易在全场仅有一处还算不四面漏风的棚子里,终于找到了老太监口中的四十八匹幸存者。

一打眼,他就被眼前这些瘦骨嶙峋,毛发杂乱,趴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奄奄一息,听见人来了只艰难动了动耳朵的可怜家伙牢牢吸引了视线。

就这一棚的骨头架子,说是昔日在战场上无往不利,大胜外族,一日夜平均脚程六百里,于刀剑和鲜血中存活下来的战马,谁敢信?

乐重恩也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来之前他想过这里的情况不好。但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是叫他感到触目惊心的程度。

可此时不是火烧交由的时候,为了防止胆大包天的二殿下又做点什么出格的举动,他还得忍着恶心劝解:

“殿下,这里面的问题很复杂,我听闻早年朝中有人私下倒卖马场的战马牟利,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引起无数人弹劾。您知道的,那官司还打到了陛下跟前。”

秋东能不知道嘛,当时好些人上奏,要求皇帝严惩主谋冯如海,以儆效尤。

结果皇帝都快穷疯了,在冯如海主动将获利全部上缴后,只不轻不重的口头斥责了几句,然后把他打发到南边儿当官去了。

如今整个南边儿最大的贪官就是冯如海,每年弹劾他的折子车载斗量,皇帝就跟瞎了似的,朝中大臣还能不明白其中意思吗?

人冯如海是奉旨贪污,给陛下搂小金库呢!

乐重恩是在提醒秋东,这件事没有深究的必要。

秋东冷笑一声,用马鞭指着棚子里的马道:

“叫人给本殿下好好养起来,来日马球场开张后,专门辟一个园子出来,本殿下请大家来赏马!”

秋东这人随性,一般和人说话都是自称“我”,只有带情绪的时候才会自称“本殿下。”

乐重恩一听就知道秋东是彻底恼了,吸口冷气,感觉他年纪轻轻就患上了偏头疼。

这不是直挺挺给陛下脸上打巴掌吗?陛下如今是个能听得进去劝的人吗?即便您是陛下唯二的皇子,怕也难逃责罚!

“殿下,要不此事咱们与费久沉一道儿,再商议商议?”

秋东看到了他想看的,转身往回走,袍角在飞扬的尘土中沾染上了洗不掉的污渍:

“不,就照我说的办,我倒要瞧瞧,丰都城内如今还有几个敢正视朝廷当下面临的危急之人!”

乐重恩急急追在秋东身后苦笑,您可真是祖宗,您这般做当然不怕陛下一怒之下送您去投胎,但他们这些跟随左右之人肯定难逃一个“怂恿主子,犯上作乱”的罪名。

陛下迁怒人还需要理由吗?

此时乐重恩都快忘了他之所以答应秋东一起办马球场的目的是什么了,在身家性命跟前,和费久沉一较高下的心思显得如此不堪一击,他莫名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秋东似是看出乐重恩的苦恼,用马鞭点点了他肩膀,认真承诺道:

“放心去办吧,出了事我担着,别忘了国师可是我师父。”

这话倒是给了乐重恩信心,虽然不知道为何国师能轻易答应帮二殿下拿到马场,但可以肯定国师对二殿下的包容度非常高。

秋东道:

“事不宜迟,马球场这就着手建起来吧,缺什么你只管说,我来想办法,你与费久沉办事我放心。”

既然手底下有这么好用两人才,他就该制定了大方向后,大胆的把实施过程交给他们去处理。没必要事事亲力亲为,想想就累得慌。

乐重恩也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