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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如今是老管家管事, 顾长安被关在书房读书,顾长念每天除了要完成固定的功课外, 还得帮她哥种地, 要没人特意提醒, 这两人都无法知晓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

今儿也是一样,老管家客客气气送走了好心报信的小吏, 让人关上大门, 该干嘛干嘛, 甚至还吩咐心腹之人:

“让人守着少爷和小姐那边, 若是谁敢在小主子跟前多嘴胡说,哼……”

因此顾家安宁的不像样, 完全不似是知道他家老爷要大祸临头的样子。

事实上他家老爷即便面对皇帝, 面对满朝大臣,也没大祸临头的自觉。

皇帝高坐明堂, 冕珠之下看不清喜怒,大殿内一片肃穆,只听他威严的声音从上而下:

“保山伯,你可知罪?”

秋东顶着没有一丝皱纹却满头银发的脸,很是真诚道:

“臣不知。”

大太监立马上前一步,用拂尘指着秋东,尖利的声音道:

“放肆!”

秋东只好用充满了无奈的语气道:

“既然陛下听不得实话,那,臣知?”

见他跟个滚刀肉似的,皇帝有一瞬间觉得他是得有多想不开,才将如此不识时务之人拉出来站在那群老臣前头,他都有多少年没被人堵的说不出话来了?

当然了今儿他除了恼火粮草上出了这样的大纰漏外,还有一丝“没想到能这么快就找到机会借机除掉这群人”的愉悦。

见陛下不开口,当下就有一户部官员站出来训斥:

“关于运往丘城的粮草半路上被人换成沙土一事,丘城八百里加急连夜送来的消息,千真万确,你作为主要的粮草督运官,还有何想说的?”

这要不是因为当事人秋东身份敏感,都不用过这一道手续,直接下大狱才是正常流程。

还是陛下坚持给保山伯一个自辩的机会,才走了这一遭。

秋东面露不解,疑惑道:

“都知道我不管事的,再说了又不是本伯爷负责押送的,要想知道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让具体负责之人上殿来,这么多人群策群力,还怕追究不出真相?问我就能问出缘由来了?”

那人被气的脖子都红了,该是没见过秋东这么胡搅蛮缠不怕死的。心道:

满朝上下谁不知道你是个吃干饭不管事的?这会儿唤你来,是让你痛快认罪,好顺道儿处置下面办事不力之人的。在场哪个不是官场沉浮数十载的,用得着你教我们怎么查案子吗?

嘴上却道:

“陛下将如此重要的差事交到你手里,你竟然不思进取,玩忽职守,愧对天恩,还不知罪吗?”

秋东露出“你到底在说什么”的迷茫表情,先看看说话这位大人,再环视一圈儿周遭众人,最后把眼神定在坐在上首的皇帝身上,前所未有的真情实感的语气感叹了一句:

“陛下,当初臣上折子跟您说过,臣没这份儿能耐,干不了这个差事,请您收回成命,您后来还专门打发福海公公给臣传话,叫臣放开手脚做来着,您都忘了吗?”

简而言之,我说不干,你非让我干,又不是我想干的,出了事你却要找我麻烦,我觉得你这做法很不地道。

皇帝再次感受到被人堵得胸口疼的感觉,上次有这种体验,还是秋东进宫那回。

他看向秋东的眼神十足危险,觉得这老家伙难怪不招太子待见,如此不识时务,又臭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