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如斗鸡一样的怒火一下就像是气球被扎破了一样,嘴唇哆嗦,泪水如茶素春日的雨水一样,刷拉拉的流着。
疼,真的,心如刀割。
陈啸看着已经换掉了病号服的尚佳佳,脸上原本如同被蜜蜂蛰了千百次的肿脸上终于笑了出来,笑的是那麽的舒畅。
流着泪水的笑了出来,不管是尚佳佳自己放弃的,还是其他原因,他就是高兴。
他宁愿死,也不想让姑娘受伤害,自己家已经给她造成了多少伤害了,他真的不愿意她再受到一点点伤害。
可惜,自己不行了,不然,就算不能在一起,但只要能远远的看着,远远的望着,她只要过的好,他就满足。
看着陈啸那难看艰难的笑脸,好似都不用说话,尚佳佳就懂他的意思,姑娘红肿的眼睛里也荡起了笑容。
轻轻的抓着陈啸的手,慢慢抚摸着他的脸庞,好像就这个肿脸恍然的回到了高二的哪一年。
两人没有说话,就这麽相互静静的看着,脸上荡漾着无边的笑意。
趴在病房外窗口上的陈啸父母,看到这一幕,陈啸妈妈捂着嘴,如母狼一样,全身抽动着,哀伤之极,人之悲哀莫过于老年丧子。
半个小时候,护士进来要治疗了,半个小时里,两人没有说一句话。
如雕塑一样,相互握着手,静静的盯着对方看,像是要把对方的容貌刻在心里一样。
其实,他们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对方无法磨灭的影子。
「我走了!」尚佳佳起身,转过身,微微仰起头像是看着天花板,轻轻的说了一句。
「嗯,走吧,不要再来了。
还记得以前我们两发过的誓言吗,我们不要再见面。」
陈啸挣扎着,虽然他说着不见面,可抓着尚佳佳的手,他真的不想放开,真的不想!
「记得。我不会来了,你,你自己保重!」
「好,再也不见了,说话算话!」
陈啸笑着,笑的是那麽的高兴,就如同看到佳佳穿着大红的嫁衣,就如看到当年青梅和竹马。
两个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慢慢的,慢慢的,从手掌心开始分离,相互交叉的十指,慢慢的分离。
最后,指间与之间慢慢滑落。
走在病房门前的尚佳佳还是忍不住的转身看了一眼陈啸。
而陈啸已经慢慢的把白色得到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尚佳佳转身离去,奔跑,流水如风一样的飘散在空中,发丝飘起。
她努力了,她都已经准备换肾了,可是,老天好像捉弄他们一样,不给一点点的机会。
「佳佳,快,我带你去看桃花。」
「小帅,讨厌,不要抓我的头发。」
「你好好念书,缺什麽就给我发信息,你要好好的。」
「滚,滚啊,你再也不来找我了。我恨你,我好恨你啊!」
「再也不相见!」
「不相见!」
就在陈啸一家陷入绝望的时候,终于来了好消息,匹配的肾源有了!
手术,虽然茶素有器官移植的资格,但陈啸的病情还是太严重了。
而且张凡没打开泌尿系统,他也不敢上手,这是人命,不是烧烤摊上的烤腰子,没有把握,张凡绝对不会草菅人命。
为了保证手术的成功性,张凡亲自出面给鸟市已经成为院长的徐光伟打了电话。
徐光伟直接派出了一个治疗团队。
手术很成功,术后陈啸恢复也挺好。
……
张凡回到家后把这事情当故事一样讲给邵华听,听的邵华泪流满面。
一年后,尚佳佳披红戴花的乘着政府支援南边疆的列车离开了茶素。
他们真的遵守了那个誓言,再也没有见过面。
爱了,就不后悔,既然不能相濡以沫,那就相忘于江湖。
或许心底最最柔软的地方,还会有一片永远都无法被别人打开的柔软。
不伤害,只会期盼对方过的比自己好,过的比自己幸福。
因为,我们爱过,彼此都曾付出过。
……
欧阳最近跑政府跑的特别勤快,以前都是老高跑,现在欧阳不放心,没事就去政府。
政府也烦躁,斯坦那边捐赠的飞机快来了,欧阳现在天天就磨养护的事情。
她既想要飞机,又不像掏钱养护,甚至连机组人员的工资都不想出。
政府管卫生的领导都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