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见他挣扎爬行,坚韧不拔地等待一线希望的样子,她按在枪上的手又不免颤抖。
「快走!」已经坐在床边的唐泽昭突然皱了皱眉,看向贝尔摩德,抬高了音量。
贝尔摩德脊背一僵,猛地回过头。
然而脸色阴沉,胸口起伏不定的库梅尔已经站在了她身后,手中的枪正正对准了她的胸口,阴郁的眼神满是杀意。
「我就知道,伱没那麽好心。」看着她的表情和身上的工装,库梅尔冷笑了一声,「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打电话确认了一下,你这两天一直在想方设法拨我电话。你在确认我出门的时间。」
他抬了抬枪口,已经上膛了的手枪越发贴近,靠近了她的咽喉,煞气昭彰。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杀了你?你别忘了,你这次又是偷偷跑回来的,你要是死在了这,谁都不会知道。」星川辉的手指压在扳机上,此刻的杀气不完全是在表演。
这个女人间接害死了唐泽的父母,想要杀害宫野志保,也已经做了很久的帮凶,皮斯科针对他父亲的那场暗杀,原本的接应者,就是面前的女人。
唐泽认为她在组织中地位重要,骗取她的信任能更有效率地获知需要的情报,他才会勉强接受与她虚与委蛇的任务,要是给他一个机会,能毫无后果地除掉这个人,他一定不会手软。
「我事先找好了接应,库梅尔,不要冲动。」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的贝尔摩德轻轻勾唇,「爱尔兰知道我的行踪,而且我只要死亡,那位大人就能在第一时间获知我死去的具体位置。现在杀了我,你要面对的压力可就非常巨大了。」
她说着,暗示性地向后瞥了一眼。
星川辉越过她的肩头和唐泽对视。
唐泽朝他摇了摇头,压了压手掌,示意他稍安勿躁。
星川辉吐了口气,恢复到面无表情的状态,毫无波动地念起了台词:「我以为,共犯者在某些问题上保持共同进退,才是合作的基石。给我一个不杀了你的理由。」
见他情绪很快得到了控制,贝尔摩德勾了勾嘴角。
「你知道了我的秘密,现在我也知道了你的。相互握有把柄,这才是囚徒的合作之道。在这里开枪对你也不好吧,一间ICU,洁净度不够高可是会危害患者的性命的。」
现在,她也发现了唐泽昭的真实情况,只要保守住这个秘密,那麽她当然也和库梅尔成为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库梅尔在组织当中比自己更加孤立无援,一个同进退的合作者,是现在的库梅尔无法失去的。
自认掌握住了局势的贝尔摩德微笑了起来,
库梅尔表情依旧冷沉,没有恢复平时假面的意思,但看了看她身后的病床,总算是放下了手里的枪。
暴露给她,总比暴露给其他人好,而且比起波本,她确实是有更多把柄已经被库梅尔获悉,多一个了解情况,不会给他拖后腿的合作人,总归是更加保险一些的选择。
「出去聊吧,别呆在这里。」库梅尔板着脸,语气总算和缓了一点。
贝尔摩德点了点头,重新将披散的金发卷起,朝再次敞开的门走去。
库梅尔深吸了一口气,越过她,走向她身后的唐泽昭。
「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来。」
贝尔摩德没有多问,脚下毫无停顿地朝外走去,只在踏出门之后,才稍稍转过头,朝房间里的两个人投去一瞥。
她只看见抓起了锁链的库梅尔毫不留情地用力扯动,已经坐在床头的唐泽昭狠狠摔落了下来,被脖颈间的锁链拖行在地上,徒劳地挣动了两下。
厚重的铁门在眼前合拢。
贝尔摩德抿了抿嘴,终是转过头,顺着台阶向上走去。
————
把唐泽扯倒在地的星川辉松开手里的锁链,抱起胳膊,无语地俯视着演的异常逼真的唐泽。
「我说leader……」星川辉眯起眼睛,不是很信任地开口确认,「你该不会为了演双腿残疾,真的把自己脊椎打断了吧?」
唐泽的表演,在诺亚的监控室里当然能看的一清二楚。
素来爱演戏的他自不会因为队友的围观有什麽怯场,虽然剧本真的很狗血,但是他演的还挺起劲的。
也因此,围观的怪盗团成员们虽然嘴上不说,心里都是有点犯嘀咕的。
想到唐泽为了演被迫害,硬生生三天不吃饭,为了玩失踪,生吃凶手一枪从船上直接落水的前科,怀疑这家伙为了演残疾真的把自己腿打断了的不止是星川辉一个人。
怎麽说呢,仗着超凡的能力,唐泽作起死来是真的往死里作,别说贝尔摩德了,换谁都要被他演到。
唐泽一听见他的质疑,立马就不干了。
「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你不能质疑我的演技!」一把扯掉脖子上根本没扣上的铁环,唐泽活动了下手脚,一咕嘟翻身爬了起来,「我演双腿残疾还需要辅助?看不起谁呢!」
这可是他上辈子花费了很长时间才磨练出来的生活习惯好吧!
你还别说,好久没这麽使了,突然感受一下坐轮椅的状态,唐泽猛然间,还有点怀念呢。
「哎,只可惜贝尔摩德以后不可能常来。」唐泽有点遗憾地咂了咂嘴,「辛苦准备这麽久就演她二十分钟,真浪费啊。」
「别废话了,快点换衣服出去应付她去。我可不会说什麽谜语。」星川辉捏了捏拳头,把手里的手提箱朝唐泽身上一扔,没半点好气。
担心这种屑团长真是太多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