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的车停在巷子的这一头,而现在,逃窜中的唐泽被降谷零从巷子的那一头逼进了巷口,和直接跑进了死胡同也没什麽区别。
降谷零的车辆侧窗都贴着厚实的单向防窥膜,于是诸伏景光摇下了一点车窗,想要看清两个人的状态。
车窗刚打开,降谷零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束手就擒吧唐泽,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我丶我说降谷先生……」被米花小超人追了一路的唐泽扫了眼停在另一头的马自达,喘口气,「没必要这麽狠吧!」
一看这个架势,降谷零就是已经研究过附近的地形,专门给他设置了一个口袋阵,利用追逐的线路,将他逼进了这个地方堵住的。
这已经不仅仅是追逐战的问题了,降谷零这是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完全把他当那种极难追捕的犯人来处理了。
没必要吧,不就是瞒着一点事而已吗?
好吧,刚才开枪什麽的,或许降谷零是准备在琴酒面前顺势演一下,确保身上浓重的黑方滤镜不崩,但是精心给他围堵在这里,绝对是经过仔细计算的。
作为回答,降谷零冷哼了一声:「你要是什麽事都问心无愧,你之前跑个什麽劲?」
「我……」想了想又一个正在做准备,说不定没几天就会出现在实验室的蛋,唐泽还真没什麽理直气壮的底气,只能小声逼逼,「也没办法啊,这种事情,怎麽想也开不了口吧……」
该怎麽说呢,虽然打复活赛对P5来说还有点原理好掰扯,对柯学世界而言,劲还是太大了。
他要是对降谷零说,是这样的,你还记得你那天许的愿望吗,赶巧了,我们心之怪盗团许愿大酬宾,买四送一,复活大礼包什麽的,怕是他又要被降谷零带去零组,叉进医务室检查。
「……你只有这一件事该告诉我吗?」眉心剧烈跳动了两下的降谷零磨了磨牙齿,「宫野志保,还有那个叫朱蒂的老师……还有……」
当综合考虑唐泽的多重身份,知道了唐泽与艾莲娜老师的血缘关系之后,唐泽身上的谜团不仅没有减少,反而一直在增多。
死在码头的卡尔瓦多斯,一着不慎被迫逃离日本躲避风头的贝尔摩德,还有伱那帮子一直在增殖的团员……
宫野志保的现状,以及……当初的那场丶所谓的「造假」的录像……
降谷零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仗着自己的非凡,仗着对他降谷零的了解,唐泽有太多瞒着他,自己一力消化下去的秘密了。
「既然选择了相互信任,有些事,你是不是应该好好给我解释一下?」降谷零越过唐泽,看着已经钻出了车子,朝他们这边走来的诸伏景光,表情阴恻恻地说。
以他对唐泽的了解,敢让他知道1,那麽唐泽自己一定已经做到了10。
唐泽是个身上充满了秘密的家伙,而且永远选择将更多麻烦留给自己处理,像个背负了太多考量,为了统领全局永远走一步看十步的家伙。
许多次站过在同样位置上的降谷零感受到了他的这种特质,也因此,真的有些愠怒。
如果真的让唐泽这样早已受到太多迫害的孩子站在自己面前,替他去殚精竭虑,那他这个卧底的意义又在哪里?
默默举手作投降状的唐泽看了看眉头紧皱,十分认真的降谷零,又偏过头,瞄了眼慢慢走近过来,似乎想缓和气氛的诸伏景光,深深吸了口气。
这什麽坦白局的气氛,而且是在这种阴沟小巷里被人堵住被迫交代什麽的。
他堂堂心之怪盗团团长,被人堵在这里逼问什麽的,也太丢人了吧!
马甲掉的那麽快,被人破防那麽多次,还不够逊的吗,可恶,他死都不要啊!
诶,对哦,这下气氛不是正好合适吗?
「等下丶等下,重来。我可以给你演示一下的。那个,你之前说什麽来着?」唐泽以一种不会引起警觉的速度,缓缓地放下双手。
「什麽之前?」猝不及防被他这麽一打岔的降谷零,本就没认真举着的枪口更降低了一些。
「就刚才,你一走进巷口说的那句。」唐泽一脸真诚地看着他。
「干什麽?」没明白唐泽路数的降谷零困惑地看着他,不知道这家伙又是打什麽主意。
「能再来一次吗,你重新说一下那句话。」
唐泽用恳切的眼神盯着降谷零,看得降谷零一阵莫名其妙。
但顶着这样的注视,降谷零虽然感到十分莫名,还是用不确定的口吻回忆了一下,又说一次:「……束手就擒吧唐泽,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对,就是这一句。」唐泽赞同地竖起手指,「我想说的是……我不是无路可走,我还有死路一条!」
话音刚落,不等降谷零有什麽反应,唐泽朝他直接冲了过去,不由分说地抓住他手中的左轮枪,直接顶住了自己的胸口。
「喂!唐泽!」离他们还有三四米的诸伏景光心脏猛地跳了跳,高声喊了起来。
除了本能地想要制止意外的发生,他还有种莫名眼熟的既视感,以及莫名不妙的预感。
「唐泽……!」为了晃点过突然跑来围观的同事,真的关闭了手枪保险的降谷零同样大惊失色。
他已经来不及用其他方法阻止弹仓的转动,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唐泽借着他的动作,扣下了扳机。
沉闷的枪响,手枪击发的后坐力,顺着手臂忠实地传导而来。
弹头穿过人体,打进了路边的墙体当中。
唐泽松开手,看着弹壳落在地上,拍了拍自己被打了个洞的校服。
「就是这样。」面对着瞠目结舌,明显被他创得有些回不过神的降谷零,唐泽一脸自如地摊了摊手,「我演示完了。」
「……唐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