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个名字,唐泽低下头,转过身逃一般地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
一道崩溃的喑哑哭声,在他关上病房门后,终于响了起来。
这到底是……
直到自己再次沉默地向前行走,唐泽才有空馀开始思考刚才目睹的一切。
宫野志保没有成为灰原哀,但受了严重的伤,宫野明美听起来也没有活下来……
那,「忏悔」丶「永不相见」,又是……
梦中的他一言不发地走过走廊,走下楼梯,走出医院,走入人潮中,默默穿行过喧闹的街道,站在人行道前。
此时正是上班时间,涩谷宽阔的马路边,忙碌的上班族和学生们拥挤在一块,摩肩接踵。
他被人群层层包围,却感受到了深重的孤独。
「新一——等等我——」
「慢点走,时间还来得及。」
叼着面包的高中生们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心情好了一些了吗小兰?毛利叔叔的事……」
「嗯……我已经没事了。」
「……会好起来的。」
「……嗯,但是,我之后,可能会搬去我妈妈那边……」
站在马路的这一侧,唐泽回过头,看着身穿帝丹校服的少年少女们走向马路对面的身影。
「对不起。」唐泽听见自己的声音响了起来,像是对那两个孩子在说话,又像是完全回响在内心中的心声,那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变得像是压抑在喉头的哽咽,「对不起……」
————
「……唐泽,唐泽!」
唐泽睁开双眼,愣愣地看着面前青色的光芒不断闪烁。
浓烈的孤独感还没能彻底消退,他的心神沉浸在方才的那声悲鸣中。
唐泽,是很少会哭的。
哦,如果要说演戏的话,那他确实是随时随地都能两眼一闭,开始落泪的家伙,但是要说发自内心伤痛到流泪的情况,真的少之又少。
可是梦里的那个他,听上去真的快要哭了。
发生了什麽能让他如此破防的事呢?那个梦境,是某种假设可能发生的情况吗?
又或者说,这是某种预警和寓言,提示他必须照顾好宫野姐妹和毛利一家?
他还在不断思考着这些可能性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拉扯的力度,终于慢慢回过了神。
「担架呢,担架拿过来了吗?」
「还是把他直接搬到平床上去吧,他看上去好像没有反应……」
「不行,不能搬动他,万一是有什麽内出血之类的情况呢?先用担架抬下去吧。」
没等醒过神来的唐泽出声表达自己没事,几双手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脚,还有人贴心地扶住了他的颈背,将他整个人从茧柔软的座椅里拔了出来。
被不由分说地直接抬了出来,唐泽瞪大了眼睛。
「等一下,等等——」看着越来越近的医用担架,唐泽挣扎起来,「干什麽!我没事,我就是,多睡了一会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