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姜齐天拍拍姜宁,爽朗的笑道:「宁宁,过年搁村里过吧,给你爸妈全部喊家里!」
姜宁:「他们回不来了,我去江省找他们过年。」
姜齐天皱眉:「哎,不能光顾着赚钱,儿子扔在家里,算什麽事啊!」
他又说:「年后来我家玩,给你整点年货。」
告别后,大伯驱车离开。
没了姜君龙当陪衬,姜茜茜不好继续找姜宁玩,她自己也清楚,与姜宁的关系没好到那份上。
姜茜茜有些抑郁,为什麽她偏偏是妹妹?
姜宁回到家休息,汪雪发来一串消息:「姜宁,晚上有空吗?还是鸿运大酒店,我今天过生日,而且算是转学前的告别宴,我约了以前玩的好的同学,还有现在的高中同学,摆了两桌酒席,你来嘛?」
「有青娥,李静,颖慧,霄霄,迪子…」她列出了一行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姜宁望着这些名字,他是小镇出身,村小学,镇小学,镇初中,他生于斯长于斯,度过了一个匮乏但踏实的九年义务阶段。
学生时代一幕幕熟悉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之中,有开心的,有失落的,有许多不平的…
对于他而言,这些记忆已是很久远了,可是对于很多学生,他离开仅有一年半。
姜宁回覆:「算了,下次回来再见吧。」
很快,一条截图发来,以及一条文字消息。
姜宁点进去一看,正是他和汪雪聊天截图。
汪雪:「啊啊啊,颖慧,他拒绝了,我该怎麽回?」
好家夥,她能粗心到发错人。
姜宁说:「你回【好,下次再约】。」
汪雪反应过来发错人了,她:「(流泪)」
这个表情发完后,汪雪再没了声息,估计是社死了。
……
金贵叔家的婚席,只办了中午一顿,一桌涵盖了所有的亲戚。
而到了晚上,则没有席了,大家只能只吃剩菜。
姜宁如今一个人回村,没饭吃,而且他爷爷奶奶离世后的那段时间,他经常去小桂叔和金贵叔家的蹭饭,所以晚饭自然被喊了过去。
还是金贵叔亲自来喊,他出现在姜宁家门口,脸上格外灿烂,洋溢着喜气,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
他上来拍拍姜宁的肩膀,热情道:「宁宁,让你帮我压床还不同意,我钱都不好给你!」
压床是禹州这边的风俗,一般是请亲朋好友中的童男子(未结婚)的在新房提前睡一夜,取个喜庆的意头。
姜宁笑呵呵的:「我不合适,年龄大了。」
金贵叔无语:「你要是算年龄大的,我岂不是老了?」
金贵叔没像那些讨厌的亲戚一样,为了拉进关系,上来强行找话题,问成绩如何,工作如何,找对象如何。
他并没有问,而是说:「宁宁,现在还打游戏吗?」
姜宁回:「偶尔玩玩LOL,或者CF,也会找点单机游戏。」
金贵叔说:「我网游不玩了,但是植物大战僵尸还玩呢,现在出手机版了,可惜二代太坑钱了,我玩破解版。」
两人聊着天,走在十年前的那条石子路上,只是,姜宁不再是那个追着金贵叔问,为什麽豌豆射手要种在向日葵后面的小男孩。
而金贵叔,亦不是十年之前,那个洒脱的青年了。
曾经的豪言壮志,如今全数为生活妥协,金贵娶了一个二婚带娃的女人,还是带的小男孩,这可是连多尔衮也挑战失败的副本。
这条路终究是走到了尽头,金贵叔迎向一众帮忙的宾客,带着感谢的笑容。
姜宁则在饭桌前坐下,今晚的菜是大席菜乱炖,就是把新菜或是剩菜,杂七杂八的放在一锅热了,又称作大杂烩。
明明乱炖在一块,会导致串味,可是不知为何,小时候的姜宁,特别喜欢大杂烩,记忆中是超级美味。
很快,冒着热气的瓷盆端上桌,姜宁扫了一眼,盆里有肉丝,鱿鱼,蒜苔,豆皮,牛肚,蒜黄,各种菜混在一块。
他抓了个大馒头,夹了一口菜,尝了一口,出人意料的,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很入味,很好吃。
他不光自己吃,还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桐桐:「吃大杂烩不给你带。」
桐桐跟后世的手机人一样,一天16小时待命在手机边上,她看到熟悉的大杂烩,暗暗吞口水,还夹杂着对姜宁的不满。
「哼,不带就不带,说的我可稀罕吃一样,给小狗吃,小狗都不吃!」
叫你嚣张!桐桐很解气,感觉报仇了。
姜宁说:「我的意思是,吃大杂烩不?给你带。」
薛元桐囧:「吃。」
姜宁:「哈哈,不带。」
薛元桐大怒:「不带你说什麽!」
姜宁:「逗你玩呢。」
……
夜,八点半。
农村人的作息大多很健康,这个时间点,金贵叔家的宾客已经散去,只有二姥姥和桂嫂她们帮忙收拾残局。
隔壁的航航,给了姜宁一包擦炮。
姜宁打了一个响指,搓火苗,点燃擦炮,炸出「pia」一声。
伴随着擦炮的响声,姜宁耳边传来金贵叔和新娘子争吵声。
婚礼上因为司仪故意搞出的岔子,为新娘子提供了抱怨的底气,憋了一下午,终于在晚上爆发。
新娘的儿子,则在旁边嚎哭,发出噪音攻击,听的金贵叔心烦意乱。
金贵叔仍然和声和气:「没事没事,咱俩以后好好过日子。」
「只有咋俩是吧,你把我儿子放哪了?」新娘子越闹越凶。
二姥姥和桂嫂帮忙拉架,结果更是火上浇油
这时,一个黑瘦精炼的皮夹克男人,如同铁树一般,出现在新娘子身边,他直勾勾的盯来,警告道:「姜金贵,我妹妹嫁给你之前,你跟我保证,对他好好的,我为了妹妹的婚礼,特意来这边忙活,结果你就给我这麽交代!」
姜金贵有口难辨,他尽量解释:「哥,今天我婚礼的事,我是没想到。」
「别说了,我不满意!」黑瘦皮夹克男人,一手拽起妹妹的胳膊,带她向村口走去。
姜金贵上前想拉开,结果被黑瘦男人一手打回。
他只觉得手掌火辣辣的疼,对方力气大的吓人。
金贵娘喊道:「不行啊,三天才能回门,哪有当晚走的,我们会被村里人笑死啊!」
小桂叔赶紧上前牵扯,结果被黑瘦男人直接给推了个趔趄。
眼看新娘子即将走出院子,姜宁依靠在门边,双眼漠然:「离开可以,礼钱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