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志成依旧戴着个卫衣帽子,整个人气质显得阴暗又颓废。趴在座位上,像是孤独老鼠回到了下水道王座。「菇的摸你,阿成。」林栋拍了一下孙志成的帽子,「走,下楼跑操。」
虽然他昨晚被心理委员攻击了,但心态仍旧好得一批。总的来说,薅羊毛带来的存款还在发挥馀热。
那笔钱足够他下半辈子不吃不喝。
「走吧。」孙志成起身。
「不是阿成,你穿着卫衣跑啊?」林栋诧异,提醒道,「外面还出太阳呢,等会你怕是要热成狗。」
「无所谓了,我这样的人已经习惯了下水道的阴冷。」孙志成起身,头上戴着兜帽,像是一个灰色的冲击钻。
林栋点头,「那走吧,等会体委要点名了。」
他正要离开,一转头吓一跳。
「卧槽,启明老表?」
杨启明抬头,一脸肾虚。
「怎麽了?」
「你这是脸色怎麽这麽难看?」林栋好奇问道,「不会是生病了吧?」
「我没事。」杨启明一言难尽。
总不能说饿了但是不能去吃,太跌股了。他也不想把黄才浪牵扯进来,免得别人对才浪风评降低。
这份痛苦,就由我一人承受!
「那你怎麽跑操,请假了?」
「请了。」
闻言,林栋略感诧异。
「我去请假的时候,刘洋那个王八蛋死活不让。你怎麽请的?他竟然同意了。」
杨启明一脸虚弱趴在桌上,喃喃道。
「我说兄弟你好香。」
「卧槽。」林栋溜了。
江年起身,把卫衣脱了,左看看右看看没地方放。
一转头,他看上了张柠枝装校服的袋子,笑嘻了。
好地方!塞进去了。
趁着张柠枝和姚贝贝手挽手下楼了,快速把卫衣折迭。
而后小心翼翼且流畅的放进了她挂在椅子边的袋子里,愉快地吹了吹口哨就出了教室门。
运动场上,刚跑完操的大部分人都出了一点汗。
吴君故皮肤很白,迎着暖阳用纸擦了擦额头的汗。转头看向后面的曾友,见他脸色更白,不由眼皮一跳。
「你昨晚几点睡的?」
曾友挑了挑眉,「六点。」
「你这.直接修仙了。」吴君故站在闷热的跑操队伍里,不禁有些汗颜,「悠着点熬,听说熬夜容易猝死。」
曾友闻言,思考片刻道。
「所以我没熬夜,直接通宵了,没灾没病。」
吴君故:「.人才。」
他稍微顿了顿,又忍不住劝道。
「我从杂志上看到的,科学数据表明现在猝死越来越年轻化了。你最好留神,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曾友点了点头,「下次你别看这种吓人的书了。」
吴君故无语,扭头看向一边。却发现余知意在和林栋他们聊天,顿时心情更不好了。
他不由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见江年正和马国俊他们说话,等待着解散。
一阵凄厉的哨声之后,所有人散场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张柠枝依旧和姚贝贝走在一起,抬头看了一眼人群里初冬阳光下行走的某某,里里外外透着乾净挺拔的意味。
像是春天的小白杨。
冷风呜咽,从篮球场上横吹过,张柠枝缩了缩脖子。
回教室后,她突然发现袋子多了一件衣服。
张柠枝忽的想起之前江年问过能不能放,自己同意了。但他不常放,偶尔会把衣服扔桌上,或是凳子上。
只有在气温有点高,确定脱下来就不穿之后才会放袋子里。
她听见身后过道有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确实是江年。
于是往座位里挪了挪,坐下的同时,好奇问道。
「你不冷吗?」
「不冷,你冷?」江年迟疑了一瞬,指了指挂在椅子边的袋子,「那有衣服,你可以用来盖一盖腿。」
「不用啦,我也不冷。」张柠枝笑笑。
十一月卡在初冬时分,镇南多丘陵,气温更是忽冷忽热。出外面跑操很热,回教室顿时就有一种阴凉感。
如果出了汗,风一吹就容易感冒。
江年点了点头,坐下开始在抽屉里翻书,头也不抬问道。
「下节什麽课?」
张柠枝模糊记得应该是那两门课,但她还是看了一眼夹在书立上的课表。
「数学生物。」
中午课程一晃而过,临近放学。
杨启明在座位上拍了拍脸颊,一个劲的喝水。
饿疯了都要。
他看了一眼手表,还有十一分钟下课。心里默默换算,生物老师不会拖堂,所以离下课还有634秒。
天杀的,倒计时六百.
算了,先憋个六十秒的气吧,很快就过去了。
杨启明开始默默憋气,在三十秒开始红温,四十秒开始抓耳挠腮,五十秒已经开始疯狂抖腿了。
周玉婷心里正烦着呢,心里惦记着小号的事情。忽然感觉桌子在抖,一看自己跟大马猴一般的同桌。
杨启明眼睛圆睁,脸憋得通红,摇头晃脑。
黄才浪抠着嘴巴发呆。
她:「.」
妈的,挑个好日子走,行不行?
算我求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