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他 的逢场作戏,福泽谕吉却根本没有跟他演下去的打算,而是开门见山道:“要我配合你可以,但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不问问我找你的理由吗?”
“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没有去问的必要。”
说罢,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眼。
没过多久,就见森鸥外轻笑一声,先开口说:“你问吧。”
见他表示同意,福泽谕吉便也不浪费时间,直言道:“有关‘影守’的事情,你们究竟知道多少?”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森鸥外看着他,“影守可是惹了不少麻烦的犯罪组织,就算是港/黑也不会接近那种疯狗的。”
“但那只是表面说法吧。”福泽谕吉完全不信。
关于影守的事情,他一开始知道的其实也不多,甚至一开始和其他人一样以为这只是个犯罪组织。
杀人、抢劫、盗窃……犯下如此多的罪行,无论怎么看都是那种需要铲除的害虫。
直到有一天因为委托的缘故,他们抓到了一名所谓的影守成员。在一连串的逼问过后,除了他们想问出来的委托相关线索外,那人还抖出了自己只是冒用影守的名号一事。
如果是别人听到这段话,多半直接会把这当成想脱罪的借口,完全不加理会。但那次凑巧的是乱步也在,并对这段证词做出了“没有撒谎”的回复。
那这事顿时就有意思起来了。
既然是“冒用”,那必然就存在着正版,所以真正的影守又是何方神圣?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怀着这样的疑问,侦探社展开了调查……但可惜的是,这个组织就仿佛跟不存在似的,他们基本上都没找到什么有用的资料。
哪怕去问乱步,他也只是对此闭口不谈,并劝其他人不要再追究下去。
于是出于对乱步的信任,对于影守的调查就这样终止了。
——本该是这样的。
但关于此次的动乱,明眼人都能看出其源头是因为假影守在横滨的为非作歹、以及他们对港/黑的种种针对行为。
毕竟就在假影守前脚入侵港/黑大楼后,后脚就出现了政府的暗杀者,虽然福泽谕吉并不知道有关龙头战争的遗产一事,但这不妨碍他把两者联系到一起。
此刻再加上森鸥外如同早有预料般的诈死,如果真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别人不好说,但反正福泽谕吉是不会信的。
所以他必须要问到答案,并借此判断这个组织究竟危险与否,是否需要铲除。
很快,在听完福泽谕吉的思路后,森鸥外便像是个颓然的中年男子般感叹道:“不愧是福泽阁下,这份敏锐仍是不减当年啊。”
“恭维的话就不必多说了,我只想知道答案。”
“好吧好吧,”森鸥外耸了耸肩,“如你所愿,谁让我现在有求于你呢——要我说的话,所谓的‘影守’,其实就是一伙疯子的聚合体吧。”
福泽谕吉闻言皱眉:“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森鸥外答,“如果为了他们的目的,那群人基本什么都做得出……但这还并非最麻烦的。”
“你是指?”
“影守的首领,那个叫‘暗影’的人才是最棘手的。”
森鸥外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就连脸上的假笑都消失了,正经道:“他可真是我见过最疯狂的家伙了,那不是光靠实力或者智谋就能解决的角色……不,倒不如说其本身就是个扭曲的存在。”
“一个被执念扭曲了的怪物。”
周围仿佛被静止般,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福泽谕吉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如此高的评价,于是他皱了皱眉:“看来必须要排除才行。”
但森鸥外却摇了摇头:“不,这你就错了。正相反,我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什么意思?”
“因为我们目的一样。”森鸥外如此道,“他若是作为敌人那的确很恐怖,但若是作为朋友,同样也会是最坚不可摧的盟友。”
“看来你也不排除他会失控的可能性啊。”
“就算如此,为了铲除某个麻烦的‘毒瘤’,暗影的存在也是或不可缺的——这就是我的结论。”
“……是吗。”
虽然两人理念不同,但毕竟同为夏目漱石的弟子,因此目的仍是殊途同归。所以若是森鸥外认为暗影的存在是必要的,那么福泽谕吉也不会多做追究。
只不过……
“只不过眼见为实,能让我见他一面吗?”
“这可不好说啊,”森鸥外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或许等时机到了,他就会主动上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