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枝的心情还算愉悦。

其实她早就料到跟秦霜的谈话内容，但她根本就没在乎，她只等着听能不能从秦霜那里得到她应该得到的东西。

如今，首席主演晋升提报。

秦霜还将剧目的选择权交给她，明显不敢对她有任何指摘，黎枝便觉自己这场不显山不露水的战斗取得了胜利。

她哼着圆舞曲转身离开。

垂眸随意翻看着秦霜给她的文件，先大概看看都有什麽可选剧目。

而这时。

一道温柔声音响起：「枝枝。」

黎枝应声抬眸，看见朝自己走来的窈窕身影，她的眼眸忽然间亮起：「老师！」

明媚浅笑漾开在她的眉眼间。

比起刚才对同事笑时的大方得体，和对秦霜时的表面礼貌，这会儿看见一直带她的林诗阮，她眼眸里明显绽开星星。

黎枝合上文件迎过去：「好巧呀林老师，您今天也在舞团。」

「不巧。」林诗阮轻握住她的手，「我有些担心，是特意来团里等你的。」

黎枝一直都知道，林老师是真心待她的人，哪怕她此前经历流言蜚语时，老师也可以说是毫无保留地信任她。

林诗阮悄声问：「秦团没再为难你吧？」

黎枝的事情出了之后，秦霜其实已经受到过处分了。虽说差点将黎枝开除这事，终究还是得上面拍板做决定。

但领导肯定不可能背这个锅。

受批评的自是秦霜。

关于她的团长之位，领导的口风也是摇摆不定的，大家似乎都在探究黎枝的态度。

若她对秦霜有意见。

秦霜恐怕就会被发配到别的地方。

别说继续当团长了。

中芭都待不下去。

黎枝俏皮眨眼：「不会啦，秦团还拿团里最近准备排演的剧目给我选。」

林诗阮放心地点了点头。

见黎枝这般心情愉快，她便知黎枝没跟秦霜发生冲突。林诗阮抬手摸她的头：「真是个好孩子，你给老师争气。」

黎枝抿唇轻笑。

其实她又何尝不清楚，只要她稍微闹上一闹，中芭团长就一定会换人。

黎枝轻声道：「她是最适合做中芭团长的人，中芭有她在会很好。」

中央芭蕾舞团的团长哪有那麽好当。

资历，年限，能力。

缺一不可。

能升到这儿的又怎会是普通人。

不过黎枝又俏皮眨眼，语速飞快道：「除非能给您升团长，那我肯定闹上一闹。」

「胡说。」林诗阮佯装生气地拍她。

她的资历和年限都够不上做团长，就算黎枝仗着背景推她上来，又哪里能服众？

秦霜可以因此下来。

因为她有犯错。

但推林诗阮上去却是没有道理的。

林诗阮佯装嗔怪道：「既然认可秦团，以后这种话就别胡说，让人听了去，该觉得你是仗着背景恃宠而骄了。」

「才不会呢。」黎枝语调娇嗔，「就恃宠而骄又怎样？我看谁还敢说我。」

林诗阮当然知道她是赌气话。

她眼里的黎枝就不是这种孩子，而且她都被豪门父母领回去了，又嫁进了豪门，真要如她说那般，她便不回中芭了。

跳舞是那麽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