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问心宗一向不问世事,何以对血教徒如此深恶痛绝?以至于不惜同我邀月宗翻脸?」
风长老皱眉疑惑,旁边的萧长老冷笑道:
「这都是我们邢掌门做的好事!若不是怕邀月宗从此分崩离析,我非得拉着一帮人同他好好斗一斗。」
旁边的田林却是心头一动。
第十级石阶的幻境且不提,他记得第十九级石阶的幻境中,周青便是死在了血教徒的手里。
幻境中的一切其实是千年前真实发生过的历史,所以周青死于血教徒之手,周守凡从小成为孤儿的事儿便是真实发生的。
问心宗既然是周守凡创立,全宗人对血教徒深恶痛绝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不行,那不行,难道我徒弟被扣下了,要我这做师傅的做缩头乌龟不成?」
萧长老恼羞成怒,又一次站起身来。
风长老立刻道:「萧师弟要去问心宗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为免事情难以挽回,还是先礼后兵的好。」
「怎麽个先礼后兵?」
风长老说:「派一个弟子去问心宗,亲手递上你的书信他问心宗不是只讨厌血教徒吗?只要他知道你们百花峰不是血教徒,知道萧师弟你其实也是厌恨血教徒的,想必会给你面子。」
萧长老微微点头,他确实是厌恶血教徒,也不喜欢宗门里的红衣弟子。
「此事恐怕不妥。」
田林心头一个激灵,为免这艰巨的任务落在自己头上,他果断道:
「弟子听说问心宗的道友都性情古怪,一旦认定的事儿是绝不肯改变的。弟子恐怕只一封书信他正绞尽脑汁想着找个合适的理由,那边风长老说:「成或者不成,总要试试才知道。」
田林一时无语,风长老这话说的轻巧,但对于那个送信的弟子来说,
这「试试』就知道的活儿可不好试。
「实在不行,等我把伤养好了再去问心宗打一架。若他们问心宗不肯交人,我就把他们问心宗的那帮男女老少通通杀光!」
长老说话时一脸兴奋,田林怀疑他只是单纯的想杀人,而不是救什麽韩月。
「不可!」
鹤长老的话逼得风长老下了决定,他起身直接命令田林:
「田师侄,你如今是百花峰的掌峰弟子。按理峰中师弟师妹有事儿,本来就需要你来处理。所以这送信的事儿,就由你出马吧?」
田林这时候还有什麽话好说?
他点了点头,却又道:「再过几日就是宗门大比之时,弟子是否要等宗门大比之后再出发?」
风长老却摆手说:
「就由老夫做主,生死大比你不用参加。只要你能把韩月从问心宗带回来,你的掌峰弟子之位不但能得以保全,老夫再送你一把飞剑和一艘飞舟。」
他看田林进洞之后首先便注意到了洞里的剑器,猜测田林对飞剑十分渴望。
而所谓飞舟,不过是让田林送信必要给的脚力。若不然,总不能让田林拍着马跑遍大半个问心宗吧?
况且若田林表现的太过寒酸,未免堕了邀月宗的气派。
「如此,弟子明日一早便出发。」
田林见推拒不成,索性一口应承下来。
那边萧长老便同田林道:「你先回百花峰,等我晚上再找你。」
田林出了洞去,却发现赵四还在那里守看。
他疑惑的看了赵四一眼,听赵四说:「田师兄,商师兄让我在这里等着您。」
田林跟着赵四离开后山,在月池山阴面处的公署外看到了商誉。
商誉看看田林露出了笑容,道:「田师弟何以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这可不像是百花峰掌峰弟子的做派。」
领着田林的赵四愣了愣,忍不住偷了一眼田林的脸色。
他没法儿从田林的脸色上看出田林的喜怒哀乐,而且这一路闲谈,他只感到田林心情是不错的。
所以,赵四不知道商誉为什麽会说田林愁眉苦脸—一田林基本上都是木着一张脸,一天下来都是一样的表情,哪儿来的愁眉苦脸呢?
「我这掌峰弟子的位置是捡便宜来的,不比得商师兄你是靠自己搏命得来的;
不过,商师兄你如今做了执法堂的副堂主,地位远在诸峰的掌峰弟子之上,怎麽也一副不快活的样子?」
田林问完,赵四又把目光偷向了商誉。
他看商誉成天笑吟吟的,那开心的样子不像是作假,怎麽在田林眼中,
商誉也不开心?
他偷向商誉,不料商誉也眯着眼看向了他。
赵四嘘了一跳,连忙同田林和商誉拱手:「两位仙师有事,小人就先下去了。」
田林和商誉看着赵四走远,眼看着四周无人,商誉才负手叹了口气:
「是啊,师弟的掌峰弟子之位是萧长老舍的,而我的副堂主之位是掌门塞给我的。但你我其实志不在此,又怎麽可能开心的起来呢?」
他说话时,邀田林一路往花园中走。
这里是月池山,田林也不怕商誉要拿他怎麽样。
他跟在商誉身后,直言道:「商师兄事务繁忙,无缘无故也不会找小弟闲聊吧?」
商誉在树下立住,扭头看看田林道:
我听二管事说,刘长老离开的当夜你曾去过他的道观。也就是说,刘长老离开时,曾与师弟见过一面?」
「不错,彼时我察觉到宗门气氛不对,害怕邀月宗有变故会波及到自身,所以想找师傅问清楚邀月宗对待血教徒的态度一只是,我也没有想到,我还没有决心离开邀月宗,师傅倒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