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听言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道:「黄兄放心,只要你肯吃,周某绝不让你饿着。」
一行几人终于到了云道长的所在,而云道长旁边又新建了个茅舍。
田林有些异,就听周青同田林说:
「十年前云道长救了我一命,那时候我就在想,有朝一日若能在他旁边结庐而居,隐入山水之间不问修真界纷争该有多好。」
说话时,就见云道长从茅舍里走了出来。
他看了田林一眼愣了愣,显然是不认得田林的。
周青连忙上前跟云道长介绍了田林,但却隐去了田林血教徒的身份。
知道田林救了周青一命,云道长待田林便多了几分亲切。
很快,少妇抱着婴孩下了车。
等马夫抱着婴孩离开后,少妇便亲自下厨淘米洗菜。
也不过半个时辰左右,鱼肉虾蟹很快摆上了桌,果然如周青所说,他妻子的手艺着实不错。
田林看着被放在桌子旁的一子大米饭,一天的好心情都荡然无存了。
周青把一海碗的凡米端在田林面前,笑着说:「黄兄,你先前路上就叫着饿了,怎麽现在不肯动筷了?」
田林是来蹭灵米的,看着一锅凡米哪里吃得下?
他开始怀疑周青是舍不得灵米,但一桌子菜只有几个有提示词,而且这些菜都是普通的荤菜,纵然有提示词也都是些普普通通的宝药。
田林强笑着开口道:「周兄知道我常年『隐居』深山,已经很久没有吃上过这麽丰盛的菜了,所以一时间不好动筷。」
周青知道「田林』血教徒的身份,所以猜测田林在山谷里吃的都是血丹乾的都是生肉。
但云道长却没有这样的猜想,他问道:「凡米俗肉纵是自己也能在深山里种养,又不比得灵米灵肉一一黄兄弟怎麽可能吃不到?」
周青怕暴露出「田林』的身份会使田林难堪,因此岔开话题:
「说起来,这次招待属实寒酸了一些。若是我家灵田还在,这次便能请周兄弟吃灵米灵肉了。」
田林要的就是灵米灵肉,但现在听周青的意思,他家的灵田已经不在了。
「周兄弟灵田难道被人夺走了?」
他问完,旁边的云道长立刻道:
「还不是童家做的好事?那个叫童瑶的小姑娘,如今已是筑基高手。
人都说她百年之内必定金丹,所以便有好事之徒欺负我家公子,想要藉此讨好童家。」
那边本来带孩子的马夫走了过来,愤愤不平的说了这麽一句。
田林听言若有所思。
两年前周家的灵田还在!
但自己想要出现在两年前的幻境,就需要重新进入十七级石阶往下的石阶。
可十七级往下的石阶,自己同周青并无交情,如何从他手里讨灵米?
他食不甘味的吃着饭,既然灵石一时间无从得手,便又问起了另外一件事:「周兄出自问道宗,想必对剑术很有研究。不知道剑术中,剑意是何解?」
这次不用周青说话,旁边的云道长开口道:
「剑意是剑修的东西一一剑修一向不修炼其它法术,唯修剑意与剑气。
剑意是剑修的剑道意志,剑气是剑修的剑道力量。
但自古来剑道不好修,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通常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旁边的周青也点了点头,他道:「我问道宗便有剑修,却从没有修炼剑意的功法。可见这东西,只能靠个人去领悟。」
田林听言万分郁闷。
今次费了这麽多的心血,不但灵米没挣上,连剑意的问题也只得了个似是而非的答案,看实让人心里不痛快。
他现在想要脱离幻境,就要杀死周青。
如今杀死周青不难,田林只等晚上周青入睡时,凭自己的身法再加上怀中的雷符,是肯定能够将他击杀的。
又等天色逐渐变黑,云道长也回了自家住处后,田林等了一个多时辰还不见夫妻俩入睡。
他心里有了些不耐烦。
偷袭使用雷符他有完全把握,但若周青迟迟不肯入睡,偷袭也就未必能够成功了。
田林即便有雷符在手,也不想同周青正面硬撼。
他耳听得隔壁越吵越凶,便施展风行术悄然上了房顶。
就听周青压低声音道:「我既然把家从平阳县搬到这里结庐而居,就是不想让杳儿再做什麽修真者。这问心术留着是个祸害,索性留给黄兄。」
听少妇说:「黄大哥救了我们一家人的命,你把问心术送给他我没意见。但这问心丹,给了他将来咱们杳儿怎麽办?」
「杳儿既然要做凡人,留这问心丹做什麽用?这问心丹给黄大哥,早日助他修成问心术,也算咱们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了。」
话音刚落,房顶上的田林便听到了开门声。
他风行术圆满,已能做到悄无声息的回房而不被人察觉。
因此周青敲响田林的房门时,田林不但回了房间,而且还在房间的酒壶里下了毒。
等他开门时,便看到周青走进屋里,手里不但拿线装书,而且还捏着个盒子。
田林眼见于此,故作不知的问道:「周兄弟这是?」
周青把线装书递给田林:「我已经决意要躲避这修真界的纷争,所以家传功法留来无用。倒不如把功法和辅助丹药一并留给黄兄你。」
田林听言大惊失色:「这如何使得?」
他演技不好,所幸周青也不是会『察言观色』的人。
他把线装书和小木盒都硬塞给了田林,道:
「黄兄只一门中品身法修炼到圆满境界,如何在修真界闯荡?我问心术虽然不是神通,但也是上品法术。黄兄若有辅助丹药修炼,问心术达到小成境界不过是时间问题。」
田林听言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道:「周兄舍得送我问心丹,何不将问心丹的配方也送给我?」
这次换周青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强笑着说:「黄兄真是快人快语。也罢,既然法术给了你,我已违反了家规。配方再给你也不算什麽了。」
他说完话,田林已从储物袋中取出纸笔。
眼看着周青一挥而就,田林同周青拱手道:「周兄传道之恩,黄某深感于心。一杯薄酒不成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