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杀你,但你如果真不怕死,你要自杀我也不拦你。」
中年男子愣了愣,他揉了揉被铁索勒过后的胳膊,嘴道:
「我当然不怕死,但你要我自裁,总该给我一把刀吧。」
田林此举已经很犯险了,哪儿敢把刀给他?
其实只要鹤长老愿意保护自己,凭鹤长老筑基实力,就算把刀给这中年男子也没什麽。
但田林就怕鹤长老不在乎自己的死活,看着自己被人斩首也无动于衷;
他实在摸不透鹤长老的性情,他本来也不善于揣摩人心。
「你一个炼气八层的强者,没有刀,就杀不死自己了吗?」
田林把刀还鞘,不理会那脸色阴郁的络腮胡子,而是转身往土坡上方走他作势要站在高处训话,其实是为了远离这个络腮胡子。
等他站在高处,发现那络腮胡子没有上前和自己搏命后,心里的大石算是彻底落下了。
「其实你们何必要死要活的呢?现在王家,只剩你们几个炼气士了!你们死了,剩下的老幼妇孺怎麽在这世上立足?」
田林给不想死的人找台阶,给不怕死的人找牵挂。
果然,就在那个炼气十二层的老头要嘲讽田林时,已经有抱着孩子的女人跪在他身后,扯他的袖子哭道:
「三叔公,您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替这些没长大的孩子着想啊。」
那炼气十二层的老头把嘲讽田林的话咽了回去,只望着化作一片火海的山谷,良久后悲叹道:「想我王家几代经营,今日就这麽没了?」
田林道:「宗门要我把你们带回邀月宗,这就是不想牵连无辜。只要王家的子弟们还活着,又怎麽能说王家没了呢?况且王兴师兄还在,只要你们同心协力,日后一定能重振王家荣光。」
田林说完话,耀阳指朝着那几个炼气士的铁索点去。
铁索在耀阳指外放的真气下瞬间崩断,剩下五个炼气士不再被铁索束缚,全都恢复了自由。
他这一手让在场的人略有惊讶,毕竟耀阳指虽然只是下品法术,可田林年纪轻轻,能把耀阳指修炼到小成境界,属实是难能可贵了。
「王兴呢?他怎麽不来见我们。」
「王师兄同刑师兄离开王家集做事去了,他们乘飞舟要快一些,等咱仆到邀月宗时,说不准他们已经办完事,先我们一步回邀月宗了。」
那老头儿便瞪着田林问道:「你不过华花郎出身,你能保证邀月宗不会杀我们?」
田林义正言辞道:「邀月宗执法,岂能凭个人喜好?又怎忍学世俗朝廷,行株连无辜之事?」
田林背完刑山平的台词,紧接着一刀削来一根树枝,他高举着树枝道:
「田某立誓,若不能使宗门秉公办案,有如此木!」
就听「啪」的一声,他手里的树枝瞬间断作两截。
望着折成两截的树枝,王家的人虽不知道田林的人品如何,却因这种简单的仪式,对田林有了几分信任感。
田林趁热打铁,同炼气十二层的老者并几个王家炼气士道:
「几位想来以前也是邀月宗的在宗弟子,说来也是我的师兄。从王家集到邀月宗,说来也有几日的路程。这一路上的安全,就要靠几位师兄了。」
那老头儿冷哼一声,道:「我王家的妇孺,老夫自然会保护,也不用你说。」
眼见于此,田林同鹤长老拱了拱手,又让妇孺们上了挽马,且又单独要了几匹快马。
他让老头儿等人前面带路,他则护送在那些妇孺身旁。
说是护送,想必王家的人也看出他是以那些妇人的性命做要挟。
但不管有没有看出田林的用意,谁都没有点破这件事情!
王家几乎灭了,剩下这帮妇孺,能往哪里逃?只能找邀月宗乞活。
田林要押送这样一支含有几个炼气士的「队伍」,光用铁索怎麽能困住那几个炼气士?
索性直接把他们放开。
如果在鹤长老身边,大伙儿目标能达成一致,那这趟押送的活儿,他还多了几个炼气八层和一个炼气十二层的「护卫』。
若目标不能达成一致,有鹤长老在。
罢了,这位鹤长老行事并不像是邀月宗的正派长老,大概也没把自己还有这批囚徒的性命放在眼里。
他未必关心谁死谁活,生气了说不定会把自己还有王家的囚徒都通通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