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
一位男子上下打量着自家婆娘,似乎想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但还没等他开口,婆娘便劈头盖脸的一顿乱捶。「好你个杀千刀的,老娘被掳走的时候,你竟然不拿东西跟他们拼命,要不是半路遇到道长相救,我可就死了。」
被暴揍的男子不敢惨叫,只能缩着脑袋,任由着婆娘的捶打。
不过他抓到重点。
婆娘是被道长给救了。
他连忙上前感恩道长,顺便躲避婆娘的毒手。
林凡微笑点着头,示意他们无需这般,抬头观察上空,此地情况跟先前路过的差不多。
跑的是真够快的。
忽然,有马蹄声出现,就见一位男子骑着马,似乎很急,很赶。
听到声音,林凡回头望去,细看,没想到竟然是洪磊,自从那一分离后,就再也没见过,哪怕他扫荡了青州监察司,也没有看到对方。
洪磊看到玄颠时,焦虑的脸色陡然变得惊喜,还没等马停下,洪磊便翻马下地,双膝滑地而来,顷刻间,滑到林凡面前,抬头,求着。
「道长,助我。」
这一幕周围百姓看呆了,就连林凡也是如此。
未免也太顺滑了吧。
……
客栈。
五杯冒着热气的清茶,其中四杯被端在手里,洪磊的那一杯茶依旧摆放在桌上,冒着清香的热气。
林凡喝着茶,聆听着洪磊讲述的情况。
三妖也是如此,听的很是入神,不愿打扰到洪磊的节奏。
「道长,事情就是如此,请道长您一定要帮帮我。」洪磊很少有求人的时候,侄女被吃的时候,他求大人为他做主,但没用。
这一次便是卢婉清的事情,能够帮到他的只有玄颠道长。
否则没人。
「没想到五望卢家之人竟然也有用情如此之深的女子。」
林凡惊讶,细细打量着洪磊,对方有何特别之处,听他所说的,那位叫卢婉清的女子必然是吸食恶气的存在,心性扭曲,却对洪磊很是用情。
这倒是有些超出意料之外。
「那他现在在哪?」林凡问道。
洪磊摇头道:「那一日她为了我跟老祖斗法,送我离去,我逃出来之后,没有离开,而是潜伏,却没有打探到任何消息。」
这段时日他便一直赶路寻找道长的身影,路过村,镇,县,他都会入城询问些人,一无所获,来到四阳镇,便遇到道长。
这让他大喜。
「只有两种可能性。」林凡道。
洪磊眼巴巴的望着,「还请道长明说。」
林凡问道:「你知道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没?」
洪磊迷茫的很,一直都在找道长,并不知晓最近发生的事情。
林凡道:「五望老祖已经被贫道杀了四位,剩馀的一位就是卢老祖,他从贫道手里逃脱,已经知晓不是贫道对手,他必然不会在范阳等待贫道。」
「啊?」洪磊惊骇,不敢置信。
五望老祖就这麽被灭掉四位?
这才过去多久,玄颠道长就做出如此令人震惊的事情了吗?
林凡接着道:「所以说,结果只有两种,一种是卢婉清被杀,另一种是被自家老祖带走,贫道知晓你相信是第二种可能性,贫道也信是第二种,但卢老祖躲藏起来,贫道也需要慢慢寻找。」
洪磊道:「肯定是第二种,婉清很被重视,不会杀掉的。」
林凡道:「那如果找到,贫道可能会出手,你是明白贫道的,行走世间斩妖除魔,惩恶扬善,不会放过任何一位恶人,她吸收恶气,心性扭曲,必然造下无边杀戮,你该明白。」
洪磊微微张着嘴,似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该说些什麽。
「道长,助我。」
「好。」
林凡没有拒绝。
洪磊大脑一片混乱,从未有过这般的烦闷,呼吸都有些阻塞困难,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跟随在道长身边。
直到找到婉清,至于后面如何,他暂时不愿多想。
……
此时,前往北域之地的道路上,一辆辆马车排列而行。
所有人沉默的不出声。
一些年轻人看向前方那辆豪华马车,里面坐着是他们卢家主心骨,也就是老祖。
「唉,我们还能回来吗?」有位小辈不甘。
他在范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生活美好,快乐,谁能想到老祖回来,什麽话都没有,便决定大事,卢家搬离,全部离开范阳。
这让族人大惊失色。
好端端的为何离去,莫非要放弃偌大的地盘吗?
但老祖决定的事情谁能拒绝,只能听从。
「难说,咱们现在的方向是去北域之地,听说那边环境恶劣,怕是要受苦了。」
「咱们动静如此之大的搬离,不会是因为那玄颠妖道吧?」
他们是知道些事情的,玄颠妖道一直紧咬着五望不放,但一直没能消灭掉对方,如今突然搬离,除了跟玄颠妖道有关,实在是想不出别的。
「嘘。」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行驶的马车停下,老祖从车厢里出现,族人投去恭敬的目光。
老祖脸色平静,走到一架马车前,马车上装着钢筋囚牢,里面关的赫然是卢婉清。
「婉清,你太让老祖失望了。」卢老祖沉声道,「如今我们卢家面临存亡之际,你不为家族贡献,反而沉迷儿女情长,如何对得起家族对你的培养?」
卢婉清眼神漠然的看着老祖,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
卢老祖道:「不过无妨,现在就到你为家族付出的时候了,没想到北域之魔竟然悄无声息的将手伸到咱们卢家,让你成为了三欲邪佛法三毒之一的种子。」
卢婉清目光微变,颇为凶戾的盯着老祖。
老祖算是明白了,为何婉清对那洪磊如此上心了,那是曾经心有所想而不得,出了贪念,想要得到,从而被北域之魔盯上,暗中下套。
有了这样的东西在手,他觉得还有机会。
到达北域之地,寻找一处不错的福地,重新将卢家开辟出,只要他还活着,就能有翻身的机会。
该死的玄颠妖道,老祖我一定要将你抽筋扒皮。
不过他会让人注意黄天教圣父那边的情况,以玄颠妖道的尿性,他既然想横扫五望跟黄天教,必然要跟圣父碰面。
圣父是有能耐的,至于圣母被杀,对方没有出面,也是有原因。
黄天教有南北之分。
传言圣父跟圣母是一对,但后来圣母沉迷孕育不同的后代,导致圣父脑袋一片草原,随后分家。
如果玄颠妖道真跟圣父碰面,或许能被圣父当场打死。
毕竟圣父的道行今非昔比,圣母分家所得的东西,貌似除了那大阵,没别的东西。
就在卢老祖准备继续赶路的时候。
他猛地停下脚步。
神色陡然凝重起来,只觉得有一道凌厉万分目光穿破虚空锁定着他,原先没有感受到,但现在,那股气息拔地而起的时候,他真正的感受到了。
转身,目光看向侧方的山崖上,璀璨的阳光下似乎有一道身影。
逐渐适应光线,他终于看清楚了。
一位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如同一尊雕像似的,立在山巅上,双臂抱肩,目光如刀似的俯瞰下方。
圣父!!!
卢老祖心中一惊,他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圣父向前一步,身躯如一柄利剑似的,笔直的朝着下方落去,狠狠地砸在地面。
圣父身长八尺,相貌精悍,长相威武,粗眉如火焰,赤上身,肌肉如山石般的坚硬,双臂带着尖刺护腕,给人的感觉便知道很是不好招惹。
一位卢家子弟上前一步,怒声呵斥,但被圣父一眼瞪的肝胆俱裂,五官喷血,倒地不起。
这一幕吓得卢家众人胆寒,疯疯后退,不敢招惹。
「圣父,你这是什麽意思?」卢老祖问道。
圣父开声,声音浑厚,「你这是要去哪里?」
对卢老祖而言,他能摸得清楚其馀四望与圣母,唯独摸不清楚圣父,谁都不知他是如何修行,又活了多久,自黄天教成为国教之后,圣父鲜有现身,哪怕是他,所见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卢老祖道:「玄颠妖道已经杀掉四望老祖,就连圣母也被杀掉,我不跑难道等着他找上门嘛,倒是圣父你,为何不出面相助?」
「呵呵。」圣父发出低沉的笑声,「你是在埋怨我?」
「不是埋怨,而是实话实说,李家老祖去找你,你为何不来?」卢老祖问道。
当初他去颜家,李老祖去找圣父,但后面发生的事情,显而易见,李老祖单独一人。
圣父道:「他连见本座的资格都没有,本座为何要理睬他。」
「你……」卢老祖气的冒烟,但强忍着,「那你现在为何要出现在本老祖面前?」
「杀你。」
「什麽?」
卢老祖大惊,还没等他回过神,圣父雄伟的身躯便出现在他面前,惊的他连忙施法,但所施展而出的法术如同纸糊似的,直接被撕碎。
「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放肆。」圣父不屑。
「血珀法。」卢老祖施法,张嘴,一口猩红血雾喷吐而出。
圣父挥手,猩红血雾被轰散,「血珀法不是这麽用的,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血珀法。」
话落。
圣父消失在原地,化作一团血雾穿透卢老祖的身躯,拉扯出无数血色丝线,卢老祖瞪着眼,只觉得体内已经没有一滴血液了。
「怎麽会这样,血珀法乃是我……」卢老祖结结巴巴,血珀法是卢家先祖偶得的法术,从未传出去,他是怎麽会的,而且为何施展的比他还要霸道。
轰隆!
卢老祖笔直的倒在地上,瞪着眼,死不瞑目。
此时,圣父显现,背后拉扯出的血丝融入到体内。
「跑啊。」
卢家子弟回过神,疯狂逃窜。
圣父望着这群逃跑的蝼蚁,身躯融化成血,如同活物一般,贴着地面朝着四面八方散去,随即周围传来挣扎的惨叫声。
就见一位位卢家子弟被血线粘住身躯,体内血液被吸乾,而当圣父出现的时候,他依旧站在原地,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血雾,渐渐的,血雾融入到体内,最终消失的无影无踪。
圣父走到卢婉清面前,挥手斩断铁牢,拔掉她身上的封针。
恢复自由的卢婉清瞬间拉出距离,警惕的看着圣父。
可怕,深深的可怕笼罩在她的内心。
哪怕面对自家老祖,她都从未有过这样的胆寒。
圣父看着卢婉清,眼神似深渊,没有多说一句话,转身就走,没有走几步,便一跃而起,跳跃到山崖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随着圣父消失,那笼罩在四周的压迫感荡然无存。
卢婉清深吸口气,走到老祖身边,对着脑袋踹了几脚,发出如野兽般的低沉愤怒声,然后同样朝着远方狂奔而去。
而在山崖上。
圣父双臂环抱望着那逃离的背影。
「玄颠妖道,哪里来默默无闻的家伙,竟如大鹏展翅翱翔在天际,不过无妨,任其翱翔也逃不过我的五指山。」
「不过有点意思,竟然能破了数百年的怨煞邪气黄天大阵。」
他知晓南方那边的所有事情,从崔家被灭的时候,便已经引起他的关注。
圣父看向北方,心有所想。
在他眼里,五望世家老祖不值一提,除了那崔无双能让他高看一两眼,别的简直就是一塌糊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