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陪你。”
吴砚之闭上眼,轻轻笑了:“往后,你要每晚都来陪我。”
“这么寂寞啊。”
吴砚之缓缓睁开深色的眸子,瞳孔倒影着陈青获,以及舞池绚烂的灯:“这里只有我。和你。”
语气那么自然,明明摩肩接踵的,都是跃动的人群。陈青获莫名升起一股诡异的凉意:“你还醉吧。看,周围都是人。”
“你不在的时候,只有我。”
陈青获皱起眉,试图理解他话里的话:“你在说什么。”
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这是几。”
“三。”吴砚之答。
好了不必理解了,这人还在酩酊大醉。
醉在过去,醉在数不清多少年前,陈青获搂着他,第一次给他承诺的时候。
那一年,陈青获说好要来囹圄用毛茸茸陪他过冬,却贪玩偷跑人间过除夕忘了时间。等想起这茬,石涅已经强撑冬眠困意,在囹圄自闭成了一团。
可惜这里不是囹圄。是名为“囹圄”的夜店。空气弥漫着各种香水和酒精的甜腻,还有一丝丝汗水的粘稠,味道交织在一起,形成了陈青获治下囹圄的气息。
陈青获忽然想起什么,双手兀地托起吴砚之:“既然我都答应了吴少。吴少也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嗯?”
“放弃收购囹圄。怎么样。”
“囹圄!”吴砚之忽然认真:“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和你一起...不过你要再厉害一些,到时候我们就能一起...”
不知道醉鬼在胡言乱语什么。陈青获听得耳朵疼,压着耐心:“好啊。我们一起。不过前提是,你放弃囹圄。”
“放弃...囹圄?”吴砚之怔怔。
“反正你人傻钱多,也不缺这破地方,是吧。”
“囹圄不是破地方!”吴砚之提高音量。
“嚯。你还对这破酒吧有感情了不成。”陈青获无奈耸肩,“实话实说。征求你的意见,纯属我好心。”
“...?”
陈青获掐住他下巴,抬起三十度:“你怕不怕一觉醒来,不知道发生什么,就已经一无所有?”
“......”
吴砚之定定望着他。音乐如潮水般汹涌澎湃,舞池内的人群随着节奏疯狂摇摆,不及他眼里掠过的种种五味杂陈。
你就那么想要囹圄?你既然真有那么想要囹圄,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就非要逼我在囹圄和你之间选?
望着陈青获,望着,心脏裂开一道口,透明的鲜血从眼里淌落。
陈青获愣了:“等、你哭什么。”
手指连忙拭去那滴该死的泪:“别哭啊。”
双手撑住吴砚之肩膀:“我吓你的。”
吴砚之闭了闭眼,双手反捧住陈青获面庞,钳制力度很大,陈青获竟挣扎不能。
“你...”
囹圄常客都知道,陈青获牵手、搂抱、挑逗...一切都廉价得唾手可得。唯独吻,偏偏吻,很珍贵。
吴砚之偏首要夺。
陈青获手指僵硬跳了一下,没有推开。吴砚之蛮横在他嘴里横冲直撞的方式,吴砚之毫不讲理的咬他嘴唇的力度,竟让他成了泫然欲泣的那个。
而吴砚之倏地睁开眼。熟悉的、阔别的、比酒汁更醉人的滋味在身体里穿梭弥散,或许这就是以毒攻毒吧,他一瞬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