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送到户部,俨然这事是板上钉钉,不会再改了。
兰因不可谓不吃惊,她是知道萧业脾性的,虽然这辈子他跟顾情闹成这样,但以他的为人,既然娶了顾情,只要顾情不做出什么有损萧家颜面或者伤天害理的事,他就不可能与她和离。
至于顾情,那就更加不用说了。
千辛万苦才与萧业成婚,她怎么可能会答应和离?
看来雁门关那边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两人走到这一步,可究竟是什么呢?
不过兰因虽然感到惊讶,但也懒得花时间去查这两人的事,对她而言,在她重新醒来的那一刻,这两人就与她没什么关系了。他们是好是坏,是喜结连理还是相看两厌都与她无关。
“成伯夫人怎么说?”
见她一句不提萧明川,也没有对顾情这般结局感到高兴,许氏虽然遗憾却又觉得意料之中,她一向是这样的人,若不然,当初也不会在她病中照顾她了。
放着这样的好女人不要,也活该萧明川现在遗憾万千。
“她还能怎么说?想来世子也清楚她不会同意,直接越过她找了别人,她知道后自然又是发了一通脾气。”许氏说这话的时候,隐有讥嘲,“我这位姨妈,以前最是看重脸面,如今倒是越发不顾自己的体面了。”
“对了,”她想起一事,“前阵子我那公公还在庄子里重新纳了一房姨娘。”
兰因蹙眉。
她没想到这一世萧家会变成这样。
上辈子萧家一直没有没落,甚至因为萧业得陛下青眼 隐隐有如日中天之势,要不然耶律燕哥也不会看上萧业,费尽心思想做他的正妻。还有萧母,记忆中她永远是一副端庄从容的模样,仿佛这世间再大的事都不会让她心生波澜,至于萧父,他自打入狱之后便唯萧母是从,别说纳妾了,给他几个胆子都不敢把目光往别的女人身上放。
倒也能理解萧母的变化。
萧家没落,萧业远走他乡,她这样看重脸面的人却屡次成为汴京城的笑话,怎么可能不生气?可兰因也没有为此多说什么,萧家如何与她没有关系,倒是许氏,她握着她的手关切道:“小心些,若有什么为难的便派莲心来找我。”
许氏心下生暖,脸上也终于多了一抹暖和的笑意,她回握兰因的手,看着她眼中的担忧,轻轻应道:“好。”
……
兰因没有和齐豫白说起这事。
原本是想问问前世这两人如何,但想想又觉得没什么必要。
无论他们结局如何,都与她无关。
不过她虽然没提,但年后户部那边却有人“不小心”透露了这个消息出来,若是别人和离倒也不至于引起什么轰动,如今的大周虽然不像早几代民风那么开放,但和离一事已是十分常见,和离再嫁也不在少数,但萧业和顾情,这两人成亲前后都闹得沸沸扬扬,没想到才几个月就和离了,这一情形自然又引得城中议论纷纷。
兰因不知道家里是怎么看待这事的。
她没去问,也没有人特地跑来与她说,只知道外祖母知道这事后又气了一通。
为此。
兰因特地回了一趟王家,好生宽慰了她一番。
年关很忙,除夕初一得做年夜饭还得祭祖,过了初三,那是走亲访友,一日都不能消停,好不容易消停了,兰因和齐豫白便去了温泉山庄,又过了几日,兰因听说顾情从雁门关回来了,彼时她和齐豫白正从温泉山庄回来,听说顾情回来,她也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并未派人去打听顾情如今的情况,也没去旁敲侧击雁门关发生了什么。
可她不去打听,却有的是人去打听,不过顾情自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侯府闭门不出,就连王氏和二婶还有堂嫂这阵子都不怎么出门了,旁人便是想打听也打听不了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没几日就过完年了。
齐豫白年假结束又重新上朝了,对此,兰因反而松了口气。这阵子两人成日黏在一起,她虽然享受与他单独相处,但也架不住他那蓬勃的欲-望,之前在山庄就他们两个人也就算了,回了家里,祖母还在,里里外外又有那么多丫鬟,她虽然每回都被美□□惑,事后却总是后悔不已。
如今齐豫白又开始变得忙碌,她也总算松了口气。
过完年。
天虽然还寒着,但被冬日笼罩了一个多月的汴京城却已经重新变得热闹起来。
光这几天,兰因就收了不少帖子。
以前她还能用年关将近去搪塞,如今却不好搪塞了。
何况她虽然不喜欢这些宴会,但既然身处这个圈子,也不可能真的那么清高,一次都不去参加,再者女人们的聚会也和朝局息息相关,既然如今敬渊还在朝堂上,她也不能闭塞耳目。
她今日要参加的是徐家的宴会。
早些时候就答应过周朝芳等开了春一定要去她家一趟,她也没拒绝,没想到刚妆扮好,准备出门的时候,却有丫鬟来传话。
顾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