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的次日,恰逢宋时桉休沐,蒋堰亲自登宋家门,探望了下徒媳姜椿,送了她一大箱子补品。
然后对徒弟宋时桉宣布:“为师已经叫人定了三日后的船票,你要在衙门当差,就不必来送了,横竖我在那边游玩一两个月就回来了。”
宋时桉差点就绷不住了。
游玩一两个月就回来?一两个月后,只怕你的坟头草都冒头了。
姜椿见宋时桉脸色阴沉,眸子里似有水光闪动,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显然在压抑自己的怒气跟伤心。
她有些替他担心。
想了想,她捂着自己四个月,已有些显怀的孕肚,唉声叹气道:“师父,您可能还不知道,徒媳我怀的是双胎。
府医说我先前受到惊吓,动了胎气,本就有些艰难,如今又诊出来是双胎,只怕更难了。
今日这一别,也不知徒媳我还有没有命能活着再见到师父您。”
蒋堰还尚未作出反应呢,宋时桉就“忽”地一下站起来,愕然道:“什么?娘子你怀的是双胎?”
姜椿正捏着帕子,假模假样的拭泪呢,被他这么一问,这才想起来,自己竟然忘记告诉他这茬了。
她讪笑道:“对呀,方才你出门迎接师父时,正巧邹大夫来给我请平安脉,他诊出来的。”
其实邹大夫前阵子给她诊脉时,心里就有数了,只是月份还小,加上卢太医也没提这茬,他便选择了憋着。
直到今儿有九成九的确定后,这才说了出来。
宋时桉一下握住她的手,惊喜道:“这可真是太好了!”
她怀上双胎,回头生下两个小崽子,一个姓姜,一个姓宋,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就没必要再辛苦怀二胎了。
简直就是完美!
蒋堰也替徒弟、徒媳高兴,但方才徒媳的话他可是听得分明,心里不禁浮起浓浓的担忧。
徒媳这胎怀得艰难,中途又受过惊吓险些小产,分娩起来必定也比旁的孕妇艰难。
偏她怀得还是双胎,这无异于额外增加了不少难产的可能性。
徒弟对这个徒媳的重视程度,蒋堰全都看在眼里。
那可是疼到了骨子里。
如果到时她有个好歹,一尸三命,自己徒弟肯定会经受不住打击。
没准,就直接随他们娘仨去了。
而自己,也早就先他们而去半年了。
如此,他们师徒一家子算是整整齐齐,直接地府相会了。
徒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出身好,有才华,又有本事,还娶,不,嫁了个心爱的娘子,本该前途一片光明,不该中途折戟沉沙的。
看来自己暂时去不成杭州了,得留在京城。
一来继续托那些江湖朋友帮自己寻找擅长妇人科的神医到宋家坐镇。
二来将来徒媳若果真有个好歹,自己也能在旁劝慰徒弟一番,阻止他寻短见。
宋时桉早就将自己师父抛诸脑后了,伸手将姜椿楼进怀里。
又哭又笑地说道:“娘子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跟二弟妹一样,怀的也是双胎,可真是太令人惊喜了。”
姜椿挑了挑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跟钟文谨一样,都怀上了双胞胎。
钟文谨怀双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