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堰的出现, 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但心思本就细腻敏感的蒋堰, 却将罪过全揽到了自己身上, 反复懊悔自己不该出现在杭州,渐渐成了解不开的心结。
蒋堰也不是没跟这心结抗争过,在外四处游山逛水好几年,试图勘破它。
但很显然,他最后还是失败了……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现在再反思当初设计这段情节合不合理已经为时已晚,重要的是得想出对策。
宋时桉八岁就跟随蒋堰学画, 跟他有极深的感情。
如果蒋堰如原著中那般死掉, 他一定会很伤心的,估计好几年都走不出来。
姜椿不想他伤心。
所以,得想法子阻止蒋堰自杀。
但他这样惊才绝艳而又心思敏感脆弱的古代文人的心结, 还真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
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然而他那系铃人许锦瑟早就化成一堆白骨了, 上哪里解去?
她皱着眉头思考了一路,都没思考出甚有效对策来。
气得她直接往自己脑门上拍了一巴掌。
叫你丫为虐而虐,胡乱给蒋堰发盒饭,现在好了,遭了现世报了?
*
在樊楼后门下车后,宋时桉眼尖地瞧见姜椿脑门红红的,忙关切地问道:“娘子,你额头怎地红了?”
姜椿:“……”
她打哈哈道:“我方才打瞌睡,脑袋一下撞到厢壁上了,不打紧,你别担心。”
蒋堰闻言,打趣宋时桉道:“都怪你,非要跑来跟我坐,你若是跟你娘子一车,她靠在你肩头打瞌睡,不就撞不到脑门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背负双手,唇边含笑,完全不像是个被心结折磨到精神崩溃,即将要赴死的人。
姜椿立时凑他跟前凑了凑,笑嘻嘻道:“师父,您说得不对,夫君肩膀硬邦邦的,靠他肩头打瞌睡,哪有窝他怀里打瞌睡舒服?”
蒋堰脸上的笑容直接尬住了。
这是自己这个当师父的能听的话吗?
见他面露尴尬之色,姜椿又自己给自己打圆场道:“师父,我乡野杀猪女出身,说话比较随意,跟素日您接触过的那些贵女不一样,您老人家多担待点哈。”
不等蒋堰回应,她又得意地一扬下巴:“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蒋堰:“……”
宋时桉以手掩唇,轻咳一声,实事求是地对蒋堰道:“师父,我娘子时而疯癫,时而正常,您别被她吓到。”
姜椿握拳,在他胸堂上轻轻捶打了一下,笑骂道:“谁疯癫啦?再在师父面前抹黑我,仔细我揍你个满脸开花。”
宋时桉凤眼直直地看向她,勾唇道:“揍我个满脸开花?那你可就看不到我的盛世美颜了。”
姜椿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也对,那还是不要揍你的脸了,揍你的屁屁,那里肉多还挺翘,揍不坏。”
蒋堰:“……”
你俩说得都是什么话!
这是自己这个当师父的能听的吗?
不然这顿诀别宴还是别吃了,他也没必要去跳西湖了,直接跳京城的护城河得了,省得再听到甚有辱斯文的话!
好在这个时候,樊楼的伙计迎了出来,问明来客的身份后,立时引他们去了西楼的三楼。
这还是姜椿头一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