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声招呼, 然后让刘管事安排人手跟马车, 开始往姜宅运家具。
姜河见那些家具全是用上好核桃木打制的,表面还上了一层清漆, 比当初他跟姜椿她娘郑氏成亲时打制的家具要好很多,喜得合不拢嘴。
反复提醒了姜椿好几遍:“椿娘你记得跟替爹向亲家母道谢。”
可惜亲家公还没回来, 他不便跟亲家母多打交道, 不然他高低得亲自前去道谢。
姜椿哭笑不得,哼唧道:“爹你都说八遍啦, 你闺女还年轻, 又没得老年痴呆, 怎会连这点子小事儿都记不住?”
姜河白她一眼:“你这孩子, 净瞎说,向亲家母道谢这样要紧的事情,怎么能算是小事儿呢?”
姜椿只得又应了一遍:“知道啦爹,送完家具回来我就去跟婆婆说。”
因庄家近日一直在买买买,家里旁的不多, 马车最多,刘管事安排了八辆平板马车, 将姜椿要来的两套家具一股脑全装上去。
一趟就拉到了西市后头的姜宅。
姜椿细心地发现别家都挂着门匾, 独闪着自家门楼上空空如也。
想了想,她对正欲亲自搬家具的姜河道:“爹,别家都挂着匾呢, 回头让你女婿给写一个,我找人做成牌匾, 好挂咱家门楼上。”
姜河走到大门外,往左邻右舍张望一番,果见左邻右舍门楼上都挂着牌匾。
于是笑着点头道:“成,那你让女婿给写一个呗。”
刘管事闻言凑趣道:“表少爷的卿知体可是冠绝京城,谁见谁夸,回头表少爷写的牌匾往门楼上一挂,不晓得多少人羡慕姜郎君您有这样一个好女婿呢!”
姜河笑得牙不见眼:“女婿的字写得是挺好的,板板正正,跟拿尺子量着写出来的似的。”
刘管事的笑容僵在脸上。
姜椿失笑,对姜河嗔道:“爹,你说的那是夫君写的馆阁体,专门用来考科举以及给朝廷写文书用的,可不得方方正正,方便旁人看明白内容?
刘管事说的卿知体,龙飞凤舞的,咳,通俗点说就是张牙舞爪的,十分有气势,拿来写牌匾再合适不过了。”
她解释得十分仔细而又接地气,姜河一听就懂,立时双手合十,拍了一巴掌:“这个好,这个好,张牙舞爪的牌匾,拿来镇宅最好使。”
懂了,又好像没懂。
刘管事使劲咬住腮帮子肉,这才忍住没笑场。
姜河的文化水平在这里,姜椿对他也没太高要求,闻言不但没反驳,反还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夸赞道:“爹你挺有想法的,旁人都没想到这茬,偏爹你想到了呢。”
姜河被夸得有些脸红,笑着挠了挠头,转开了话茬:“你别傻站着了,赶紧帮着搬家什。”
刘管事才要阻拦,就见大奶奶一手拎起一张太师椅,脚步轻松地往宅子里走去。
马车旁边,正两人合力抬下来一张太师椅的俩小厮面面相觑。
片刻后,齐齐对刘管事感叹道:“大奶奶力气真大!”
要不是得在宋家这些新买来的仆人面前保持自己管事的威严,刘管事也想跟他们发出同样的感叹。
姜椿帮着将家具全部卸下来,又指挥着跟车的几个小厮帮忙摆放到合适的位置。
花了一个多时辰,将姜家这座空宅子给填得满满当当的。
她还亲自在东耳房跟东屋中间掏了个洞,又在东屋南面的墙角掏了个洞,将千里迢迢从大柳树村带来的取暖炉给装好了。
姜河先还拦着不让她弄:“你拿去跟女婿用,爹不怕冷,夜里将炕烧得暖呼呼的,一觉到天亮,压根用不上这劳什子的取暖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