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椿摇摇头:“说刘家势大,他不敢掺和这事儿,送的礼也没收,全都给我舅退回来了。”
“唉。”姜河闻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姜椿吸了口气,严肃道:“爹,咱们可能得跑路。”
这话她说得有些忐忑。
姜河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人,打小就在大柳树村长大,人离乡贱,让他跟着自己逃亡,只怕他心里会很难接受。
她已经做好要花大力气说服他的心理准备了,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说辞。
谁知姜河听了这话,立时就道:“那肯定得跑,不跑在家等着被人抓吗?
咱们先跑出去躲一阵子,那个刘九少爷又不可能在咱们这里长待,过不了多久就会回苏州,等他走了咱们再回来就是了。”
甚至连落脚地他都想好了:“你姑婆嫁去了青牛镇,七八年前你表叔跟着人来红叶镇做活计,还在咱家借住过三个月,我们表兄弟两个处得还不错,咱们去他家躲一个月,他不会不乐意的。”
姜椿被姜河的果断跟周全给惊到了,她这个爹是真不错,关键时刻不但不拖后腿,还能帮得上忙。
她也没磨叽,点头道:“听爹的,咱去青牛镇投奔表叔!今晚咱们先好好歇上一晚,明儿早些起来收拾东西,吃完早饭就上路。”
大铁锅里有姜河烧好的水,还温着,姜椿迅速用牙粉刷牙,又洗了脚,然后爬上炕。
折腾了一整天,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姜椿顿时睡意上涌。
将睡未睡的时候,她突然打了个激灵,一下清醒过来了。
差点忘记跟宋时桉说正事了。
她将身子翻向炕头的方向,轻咳一声,问道:“夫君,你睡着了没?”
等了片刻后,黑暗里才响起宋时桉的声音:“没有。”
姜椿抿了抿唇,有些艰难地说道:“青牛镇距离红叶镇比较远,坐骡车都要三天才能到,若是走路的话,差不多要七八天……
夫君身子骨弱,怕是吃不了这个苦,不如就别跟着我们折腾了?”
宋时桉沉默了好一会子,这才冷冷道:“你嫌我是个拖累,所以想把我扔下不管了?”
这叫什么?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素日她对自己百般照顾,逮着机会就占自己的便宜,显得她多爱慕自己似的,结果也不过如此。
他闭眼深吸一口气,冷嘲热讽道:“你把我扔下,就不担忧刘启檀抓不到你,就把我抓过去泄愤?
哦,你当然不担忧了,我不过是你爹花十两银子买回来的赘婿罢了,被人弄死了,大不了再花十两银子重新买一个。
反正你们父女俩有杀猪的手艺,你还另有来钱快的门路,十两银子于你们来说也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姜椿被嘲讽一顿,也没生气,只道:“你放心,明儿一早你替我写封休书,我按手印,路上经过红叶县的时候我会去衙门上档子,保证不会连累到你就是了。”
宋时桉听了这话,顿时愣住了。
好半晌,才嗫嚅道:“你,你要休了我?”
姜椿觉得自己得解释下,不然他要是误会自己是那等大难临头弃他于不顾,只管自己逃命的“负心汉”,来日他当上内阁首辅后,跑来报复自己,那自己可真是比窦娥都冤了。
人,长了张嘴,可不只是拿来干饭的。
她认真道:“爹说的躲个把月就回来那是理想情况,但若是刘启檀下大力气寻找,姜家就这么几个亲戚,早晚能找到青牛镇去,到时我们还得往旁的地方逃。
而且就算他人回去苏州,也可以留下人手盯着咱家。
如此一来,咱们只怕有家也难回,还不知要在外头逃亡多久才能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