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肉丝面也被端了上来,他拿起筷子就开始“呲溜呲溜”地吸面,再顾不上闲扯。
三人吃饱后,兵分两路,姜椿驾骡车载着宋时桉回村,姜河去刘婆子家推独轮车跟箩筐。
*
回到大柳树村后,姜椿在自家门口将宋时桉放下,然后驾着骡车去邹里正家还车。
邹里正没在家,他娘子钱娘子将姜椿给的二十文赁车钱接过去,满脸笑意道:“下回还使车的话,只管来拉,借给旁人我不乐意,借给你家,我是一百个乐意的。”
姜椿笑眯眯道:“多谢钱婶子了,下回有需要我再来借。”
二十文一天的赁钱可不便宜,普通庄户人家,若非有天大的急事,可舍不得花恁多钱。
整个大柳树村,也就自家赁车最多,算是邹家的vip客户了。
有谁会不喜欢跟自家的vip客户做买卖呢?
姜椿从邹里正家出来,急匆匆往回走。
她昨晚用老面发了面,这会子估计已经发好了,得赶紧和面蒸馒头。
到家后,进西屋换衣裳的时候,发现宋时桉正坐在炕桌前,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她凑过去一看,嘴里忍不住念出声来:“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①
宋时桉瞳孔一震,手腕忍不住一抖,一滴墨水从笔尖滑落,落到纸上,顿时乌黑一片。
这张纸算是毁了。
姜椿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抱歉啊,吓到你了,我还以为你听见我的脚步声了呢。”
压根没意识到自己露馅了。
毕竟她是从几乎人人识字的现代穿过来的,纸上写的那两句又是耳熟能详的句子,随口就读了出来。
竟忘了原主一个乡下杀猪女,根本不可能识字这茬。
宋时桉强装镇定地将这张纸团起来,丢到一旁,重新取来张新纸铺到炕桌上。
然后抬头斜了她一眼。
言下之意:“你还要继续在这里打扰我?”
姜椿将搁在柜子上的旧衣裳扯过来,脚不沾地地溜了出去。
等在堂屋里换好衣裳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为啥要心虚?
不就是弄脏一张纸?他那一刀纸都是自己出银钱买的呢!
姜椿觉得自己丢了场子,恨不得现在就冲进西屋找回来,但这样的话就实在是太莫名其妙了。
只能恨恨地跺了跺脚,发狠下回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给他丫怼回去。
她用襻膊将袖子给绑缚好,然后端出放在大铁锅里的一大一小两个面盆,开始和面。
至于为啥是一大一小两个面盆,并非大盆装不过来,纯粹是因为两个面盆里的面粉不一样。
古代穷人吃的都是黑乎乎的全麦面粉,因为磨面用的是石磨,所以磨出来的面粉不够细腻,吃起来拉嗓子。
宋时桉身娇体弱,又不吃荤腥,吃这等黑面馒头显然是不成的。
姜椿专门用细孔筛子筛了些精细的面粉出来,准备单独给他蒸成细面馒头。
她觉得自己对他的照顾可算是无微不至了,简直就是感天动地!
要是将来他敢抛弃自己这个糟糠妻,她就拿杀猪刀把他的脑袋剁下来当踢球!
她这边在心里哼哼唧唧,一墙之隔的宋时桉手里捏着毛笔,却是久久都未能写下一字。
姜椿为何识得字?
前世她大字不识一个,回京后他也曾替她请过女先生,可她压根就没有上进心,不管他如何劝说就是不肯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