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慢的走到受洗池前,在阮姝娅那副漂亮的伪面之下,踏入了池中。
曲司溟胸口处被刻下的本就是真正属于邪.教的血契,源自于古神,是阮姝娅曾经通过刷阵营成就学习到的技能。此时他的身体刚刚碰触到圣池后,肌肤便立刻蔓延开了火焰灼烧一般的剧痛。
他忍不住从喉咙中溢出痛呼,膝盖一软,整个人失力的坠入了池中。溅出的水液隔绝在阮姝娅的裙摆外,丝毫没有浸湿她的衣料,仿若神祇真的钟爱于她。
“真可怜。”曲司溟听到女子“悲悯”的说道。
阮姝娅浅浅折下腰来,膝盖微弯,伸出手,落在了他的肩头处, “我知道,你也不过是被邪恶侵蚀迷惑了,仁爱慈悲的女神会赦免你的。”
她轻柔的微笑着,手心用力,将男子彻底按入了池水中。而她,只是亲自将他送入女神的温暖“怀抱”中而已。
刺骨的疼意将曲司溟整个人包裹在其中,他几乎错觉自己被人放入了油锅里,似乎连面容和皮肉都一点点融化了。曲司溟分不清他是否发出了惨叫,他的身体因生理反应陷入僵直无法进行任何有效的挣扎,眼眸鼻腔都浸入了水中,仿若窒息,可在那极致的疼痛中,偏偏唯有女子的掌心接触在肩上的那一小片皮肤是微凉的。
她碰到的地方, 没有浸泡到圣水,反而是唯一幸免于难的庇护所。
曲司溟的大脑几乎无法分辨出自己的行为, 并不清楚他像是狗一般狼狈的想要贴近她,仿若绝望的信徒在荒漠中追逐甘泉。
当阮姝娅终于松开手,令曲司溟爬上来时,男子身上怪异的漆黑骨骼已经褪到皮肉之内,破损的伤口也已经愈合。圣水从他的额角流下,令他看上去像是一只落水的流浪犬。
在众人的视线中,曲司溟撑起了身子,缓慢的,跪爬着来到阮姝娅的脚边,虔诚的握住了女子的手,低下头轻轻吻在她的手背,“感谢圣女殿下的赐福,请原谅我这个罪人的不敬。”
在片刻的寂静之后,教廷内的人纷纷微微对阮姝娅俯身,双手交叉在胸前,做了一个信徒面对圣女时应行的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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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朝圣日那天后过去了三天,凫徯公爵府一时门庭若市。皇权与神权共同统治的国度,圣女的地位不同凡响,皇都中各家贵族不知为这个位置筹谋了多久。按照以往的旧例,教廷择选圣女的仪式应该在八月末、九月初,恰好是墨提斯学院开学之前,可谁能想到,如今不过是七月中旬,往日不声不响被凫徯公爵养在小镇上的病弱千金会在受洗仪式上引得神迹,得到了教皇的认可,在众目睽睽之中成为了板上钉钉的未来圣女。
不过对这些贵族而言唯一尚好的一点,便是莫名其妙成为圣女的人并非是平民,也不是皇族成员吧。阶级相同,则利益相同,即便这些道貌岸然的贵族私下回家时傲慢嫉妒的咬碎了牙,表面上却都纷纷给公爵府递上了拜贴或是请柬。
公爵府的花园内,凫徯公爵有些无奈的坐在阮姝娅旁边的椅子上,“姝娅啊,你也不能这么一直待在府中啊。你都不想出去逛逛街,参加些宴会,和都城的贵族小姐们交交朋友吗。”
阮姝娅斜靠在贵妃椅上,身旁拥有风系异能的神眷者侍女正在用能力为她吹着风,冰镇的新鲜水果被切好放在石制的桌面上。她懒散的翻过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