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用实际行动表明, 就是这个意思。
床边放着三只宝可梦公仔,皮卡丘杰尼龟和胖丁,色彩鲜艳一字排开, 有着疏松柔软的手感。阿镜把这三只公仔挪开位置, 将被占据得满满当当的床腾出了另一半。
“其实也没有必要演得那么像,那个六眼小鬼应该不会到处乱说话。”
甚尔觉得他还是需要先礼貌地推让一番, “以前确实没有来过客人, 但也……”
“演什么?”
阿镜眨了眨眼睛,表现得像是没有理解对方所说的话:“甚尔偶尔也会说奇怪的话啊。”
“……”
他不理解,并且大为震撼。
所以这家伙一直以来都是认真的吗?
婚姻届在她看来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难道说之前给阿龙和美久的解释也, 不对,这个肯定是假的吧。
说不定又是把未来发生的事情和当前的认知混淆了, 就像是幻想小说当中发生的场景, 嗯, 一定是这样。
未来的他自己到底……
大量的信息一瞬间闪过脑海,但执行起来其实相当容易。这些年来“服从这个人的安排”这点意识已经大半形成了本能,等回过神来的时候, 他就已经老老实实地靠坐在枕头上, 手里还握着一个游戏手柄。
“以前就想联机玩这个了。”
阿镜显得兴致勃勃:“正好明天没有比赛……自由职业的优势就在这里啊,美久姐每天早上都要赶公交车去上班呢。”
而他们可以想熬夜就熬夜, 咒术师的身体素质完全扛得住。
甚尔:“……”
他看着屏幕里端着一把冲|锋|枪的游戏角色,陷入沉思。
本以为这个晚上他会辗转反侧地睡不着觉,但天予咒缚的身体素质一如既往地良好,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已然天光乍破。
醒来的那一刻, 甚尔看着陌生的天花板, 怔住了几秒钟。
啊, 通宵打游戏打到了两三点,然后很困地睡着了……身旁的那个人半截后脑勺陷在枕头里,闭着眼睛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
五条悟在这边根本没有住满三天,他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就被迫不及待的五条家成员带了回去。
当事人一脸愤愤不平,态度非常不满,临走之前还伸长了脖子要求他们两个考虑考虑是否需要增加一个孩子,五条家的咒术师们闻言脸色都要绿了,万幸阿镜拒绝的态度相当坚决,笑眯眯地摔上了房间门。
“带孩子太麻烦了。”
她摊在沙发上:“感觉像是同时在和四个人下四面围棋。
“进藤光不是玩过这个?”
甚尔问。
“小光头脑比较好嘛……”
对方游魂一样发出感叹。
谁也没提“那么他今晚住哪个房间”,阿镜是因为天性使然随着感觉和未来的指引生活,而甚尔完全是因为那点私心。
他看了看自己手机里存下来的日程表:“今天我要出门,你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吗?”
“我今天也有安排,要去棋院帮忙记谱——说是现在的九段要和外国棋手比赛。”
阿镜想了想:“晚饭的时候甚尔能赶回来的话,就在家里煮寿喜锅好了。”
这没问题,甚尔一点头,家里的酱料包还剩下不少,牛肉和蔬菜也有富余,随便切着煮来吃就不会难吃。
——然后旋即一愣,自己竟然也已经开始把这个临时住所开始称之为“家”。
*
孔时雨约见的地点仍旧在新宿,甚尔有时候会怀疑他在歌舞伎町的旅馆里订了包年的房间,不然为什么一直在这种地方频繁出没。大清早的酒吧根本不营业,他们把睡眼惺忪的店主薅起来开门,找了个隐秘的角落坐下。
不过这一次,对方没有了那种带他去看跳舞的促狭,而是表情有些严肃:“这是之前在镝木大小姐那边赚过不少钱的友情情报……有人在暗网上悬赏她,要求是尸体完整,没有明显的肢体缺损。”
“悬赏?”
甚尔皱起眉头:“谁?”
他们两个都太出名,一个堪称算无遗策,一个肉搏未尝一败,凑在一起是无死角的强强联合,就连禅院家都无济于事,某种意义上堪比无下限。这些年里确实也有铤而走险的诅咒师想要搏一搏高额悬赏,但伴随着她年龄渐长,这种无意义的试探早就已经销声匿迹。
“不知道,雇主的身份完全匿名,反向追查也无济于事。”
孔时雨摇了摇头:“而且直接指明是要尸体,所以不会再有那种为了抓活的而束手束脚的行为,你们两个最好私下里商量一下——不过如果是那位的话,只要把话带到让她关注到这件事就好了吧。”
“我去让那两个程序员想想办法。”
甚尔说,他也有那两名前诅咒师的联系方式,即便是变成了阿伊努咒术联盟的“官方”运维,他们之间还是保留了通信渠道和联系方式:“保险起见,我之后会尽量待在她身边。”
“哈,你这个用心棒可真是称职,有花不完的马钱连悬赏都不接了吧。”
孔时雨促狭道。
“……胡说什么。”
甚尔不轻不重地在对方的后脊背上拍了一下,拍得孔时雨一个趔趄:“你是要杀了我吗!”
“我又没用力。”
“普通人类被狗熊轻轻抚摸一下也是会重伤的好吧!”
“……”
*
玩笑话归玩笑话,在办正经事,尤其是作为保镖的本职工作时,甚尔可谓是相当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