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辛掏出毛毯,裹住了钟泽,并环抱住他,温柔的问:“好点了没有?”见钟泽点头,越看越喜欢,忍不住亲昵的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耳朵,“你真可爱,好喜欢。”
这几天在丁姐那里都是分开住的,像这样两人亲密独处的时间几乎没有,现在总算得到了就会,哪能错过。
“……”钟泽并不喜欢这个夸奖,抵触的哼道:“你才可爱!”本想再接一句你全家都可爱,但一想景辛根本没家人,养父也被他干掉了,现在是真正的孤家寡人,还是不提这茬了。
“是么?我可爱的话,你亲亲我吧。”
妈呀,还顺杆爬了。钟泽扭头到一边,“别闹!”
景辛不肯放过他,往他身上倾斜,笑着说:“谁跟你闹了,我说真的。”
就在钟泽怒气爆发的边缘的时候,有人敲了敲半开的车窗,“喂,哥们,你车不错。”这男人瞅了眼钟泽,“男朋友也不错。”还冲他吹了声口哨。
景辛皱眉,“滚!”
话音未落,那男人就飞了出去,撞到另一车上,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不动弹了。
在车尾的薛逸瞧到这一幕直摇头,并给出了结论,“傻逼。”
男人的同伴们急忙拥上来查看情况,然后愤怒的看向了景辛的车,可是敢怒不敢言,因为凭借过往经验,显然车里坐在的主儿是有异能的,并不好惹。和他们清秀的外表并不相符。
钟泽也探头瞅那男人的情况,“人不是死了吧?”
景辛连瞧都没瞧那人,只看着钟泽说:“方才咱们说到哪儿了?”
耍流氓是很可恶,但是打一顿就行了,不至于到打死的程度。钟泽语气急躁的说:“你下次能不能掌握好一点力道,咱别把人摔死,成吗?”
“成。”景辛轻松的回答。
“我是说,把人命稍微当回事。”
“好的。”景辛自然又轻巧的回答,“没问题。”
钟泽无奈的叹气,幸亏这个时候,那个男人的朋友之一叫道:“太好了,人醒了。”钟泽才松了一口气,至少没出人命。
景辛的心思却还在和钟泽调笑上,“我这么听话,你不亲亲我吗?”
“……”钟泽瞥他,故意说:“不要,我更喜欢含蓄的你。
”
“我什么时候含蓄过?”
“……那就往那个方向努力吧。”
不料景辛说:“我已经很含蓄了,我要是直白说出内心的想法,怕把你吓跑。你想听吗?”
“不想听不想听,别说。”钟泽连忙说:“你烂心里吧,我要睡了,明天天一亮就得启程,最终目的地鄂源镇离这里,还有点距离呢,你也赶紧休息吧。”
景辛有些不满,“叫你亲亲我,不是很平常吗?为什么连这个都不愿意?自从离开明榕,你就怪怪的。”
钟泽干笑了两声,“我有什么怪的?”主动在他唇上印了一下,“睡吧。”
景辛心情瞬间就好了,回吻了钟泽之后,去前面坐着了,“那你在后座好好睡吧,我给你守夜。”
钟泽倒在后座上,心里七上八下的,脑子里控住不住对今天发生的事进行复盘。毫无疑问,他今天被那团怪东西的意识压制了,对他进行了精神攻击。
问题是,那个精神攻击是对方制造的幻象,还是他内心的恐惧自己生成的?
他骨子就怕承担关于景辛的责任,尤其他不开心,要毁灭世界这一点。
钟泽暗自叹气,难道自己要牺牲,作为安全阀门,安装到景辛这个定时炸弹上吗?
这样的话,世界是不是该给他一点补偿?
哈哈,别傻了,谁会给你补偿,做梦。
出事了,自己担着吧。
唉——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
一辆汽车缓缓在雾气中驶入了镇子,慢慢停靠在了一个麻将馆前的空地上。
左源拎着背包,下车走向麻将馆,脚踩在布满裂痕的水泥台阶上。
麻将馆的门上贴着的海报十分醒目:促销!最新地图只要149!
下面还有一行临时用粉笔写的字:新到汽油!先到先得。
在没推开酒吧的门之前,他就听到了里面的喧闹声,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重的烟味吹了出来。
他径直走到收银台,对着里面正在嗑瓜子的小妹说:“加满油多少钱?”
女人眼睛都不抬,“八十。”
左源平静的接受这个价格,“好,给我加满,再来张地图。”摸出一个皮质钱包,从里面抽出三片金箔,放在吧台上。
女人拿过金箔,朝一个正在沏茶的男人说,“你去给他的车加满油。”又对他说,“你不用跟出去,我们知道你的车是哪一辆。这是地图,您收好,另外,您打牌吗?”
“我是来找人的。”
女人挑眉,这才睁眼看眼前的男人,见他二十五岁的年纪,高大魁梧,一看就是练家子,虽然长得不错,但眼神冰冷,说他看起来杀人如麻肯定是夸张了,但若说身上有人命,那是妥妥的。
女人吞咽了一下,“我需要验证你的资金实力。”
左源把背包放在吧台上,拉开拉链,露出里面的一块金光闪闪的金砖的一角。
“OK。”女人点头,用眼神给他指路,低声说,“二楼左边第三扇门。”
“谢谢。”他朝楼梯走去,按照女人所说的,推开了二楼左侧第三扇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面落地的绿色帘子,隐约可见后面有个躺在床上的人影。
屋内充满了死亡的腐败味道,他转身把门关上了。
垂地的幕布将房间分成了两个空间。属于他的这一面,连一把椅子都没有,于是他只要站着。
“你要问什么?”一个听不出男女的沙哑声音直白的问。
这就是“千里眼”的声音吗?据说他有遥视能力,无所不知。
“我要找这个人?”
左源掏出一个男人的证件照,“我该怎么给你看?”
“走进来吧。”
他撩开帘子,就见一个形容枯槁的人躺在床上,一床被子几乎将他淹没,只露出一个戴着帽子的头,因为瘦削,只有巴掌大,甚至看不出男女。
他将照片递到了千里眼跟前,“就是他。”
“他是你什么人?”
“这有关系吗?”
“当然有,如果若是找到某人是为了杀他,那我是不会做这笔生意的,虽然你可以骗我,但是我依然坚持我的原则,我不为杀手提供信息。”
“我看起像杀手吗?”左源自嘲的一笑,“我不是杀手,他也不是我的目标。他是我老大,或者这么说吧,他是我的顶头上司。半年前,他丢下一句‘我有件事,需要亲自去做,办完了,我就回来,不用找我。’然后人就消失了。我得把他找回来,部门里一大堆事等着他处理呢。”
“好吧。让我找找看。”千里眼闭上了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连呼吸都变得极为缓慢。
他安静的等待着,屋内寂静无声,更显得楼下传来的打牌声吵闹不堪,似乎是有人赢牌了,兴奋的喊叫声和抱怨声皆清晰可闻。
过了许久,久到左源几乎要打瞌睡了,才听千里眼说:“找到了。他正在红城外的定居点……而且谈论……似乎目的是鄂源镇。”
他闻声,赶紧打开手机,在地图上搜索着地名,然后陷入了迷茫中,“他去那里干什么?”
“似乎在旅行,他不是孤身一人,有一个很亲密的男性同伴。”
“咳,抱歉,您是不是找错人了?要不您再看看照片?”他再次把照片递到了千里眼跟前,“他叫钟泽。”
“不会错,就是他……不过,他身边的人……很危险,啊!不好!”千里眼突然捂住了双眼,惨叫了起来,浑身颤抖不止。
男人赶紧询问:“你要紧吗?”
“好可怕……可怕…………幸亏我离开得够快……好险……那究竟是什么人?”千里眼拿开手,眼白已经变成了红色,颤抖着问:“和钟泽在一起的是什么人?”
“我怎么知道。我也纳闷。”左源将黄金放在了千里眼枕头边,“总之,谢谢你。”
缴纳了服务费,他和千里眼礼貌性的告别,握住了房间的门把手,此时还听千里眼喃喃自语,“只是瞥了一眼,就差点被杀死……是谁……是什么东西?”
左源表情凝重的打开了门,走了出去,穿过了烟雾缭绕的麻将桌,他来到了门外,站在台阶上,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吐出烟雾。
“老大,你究竟在干什么?还和一个危险的男人亲昵?”左源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一边往车子一边自言自语,“这也忒不像你了,到底是不是找错人了啊?算了,亲自去一趟鄂源镇,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