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答应给经销商的货全发了出去,不光雨言服装厂,还有穗城那边几个厂子下线的货。
也给海城、首都等几个店发过去一批。
又留出中清店的货,剩下的那些被来厂子里拿货的人瓜分干净了。
就这样还不够呢。
继续加班加点生产。
新招的第一批员工也到位了,分配到各个车间跟着老师傅学。
厂里招员工,能招到熟练工最好,熟练工七天试用期,新手是三个月的试用期。
只是熟练工没那么多,厂子最早开的时候就招了一批服装厂退下来的,后招的那些大部分都是新人。
提前培训呗,等新车间建成,先给他们分点简单的活。
厂里生产是流水线模式,有几道工序会用机子就能做的很好,到时候把这道工序发给新人,简单易操作,比较考验技术的几道工序还是老师傅做。
第一批货下线,刚从南方出差回来的骆常庆也松了口气。
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厂里电话又响了,津店那边的店长打过来的,要货。
津店也有猎人专卖店了,代理权给了赵为国。
赵为国学他小姨夫的经营模式,自己先带一阵子,然后选出店长,给出足够的报酬,让他爹娘三五不时的过去转一圈,他自己还跑着运输。
赵为国的运输干的红红火火。
也是奇了大怪,那么大一个市运输队每天都有闲着的车,赵为国的单子却接不过来。
他还怂恿之前教他的师傅办了停薪留职,跟着他跑车,也是挺大一人才。
挂了津店专卖店的电话,又接到了文霞打的电话:“常庆,咱祥成小爷爷走了,早上八点多走的。”
又道:“天热,今天晚上守一宿,明天就出殡。”
骆常庆心里一咯噔,沉默了几秒才道:“我知道了,我把这边安排一下过去接着你,咱开车回去。”做火车到津店也得晚上七八点,这还是过去就能发车的前提下,如果没有就近的班次就得等下午六点那趟,怎么都不如开车方便。
又问:“跟他奶说了吗?”
文霞在电话那头道:“说了,他奶估计快回来了,我先收拾点东西。”
家里有现成的饼干点心,还有水果、馒头、鲜鱼等等,得准备明天摆祭的东西。
挂了电话,骆常庆让厂里把津店专卖店要的货点出来装到车上,回去路过津店,正好捎一趟。
俩孩子不用带回去。
他们这一支跟骆祥成那一支离的远,算下来到骆听雨他们这一代是在六服上了,参不参加都行。
加上俩孩子年龄也小,没必要跟着折腾。
但是骆常庆他们得回去。
开着面包车带着文霞跟廖春华回了老家。
到津店把货放下,捎上在店里干活的、邢友民家的大儿子邢鹏,一块回了村里,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现在不常回来,院子就托了邢友民他媳妇郭秀红照应打扫,隔上半月二十天的就来清理清理。
今天知道骆祥成走了,明天就发丧。
即使骆常庆在外头出差回不来,文霞跟廖春华今天早晚也得回来。
郭秀红下午过来打扫了一遍,还拿过来点粮食青菜,把家里的锅碗瓢盆刷了刷,暖瓶灌满,怕他们回来洗洗刷刷不够用,又烧了一大锅放炉子上温着。
他们回来愿意开火做饭就做点,不愿意动弹呢,她蒸的大包子,拿过来十来个也能凑合垫吧一口。
“叔,我先回去了。”邢鹏从车上下来,道。
“等一下。”骆常庆打开 后备箱,拿出一袋东西递给他,“拿上这个。”
郭秀红在家里一直关注着外头的动静呢,隐约看见有光亮,就出来瞧了瞧,这会儿正好过来,闻言忙拦着:“拿啥啊,常庆你见回回来拿东西,咱街里街坊的用不着这么客气啊。”
骆常庆给她家老大介绍了工作他们都不知道怎么感谢,自己帮人家打扫打扫院子不算什么,还经常收东西,心里更过意不去了。
文霞接过来塞到了郭秀红手里,道:“嫂子你也别跟我客气,就一点干海带啥的,拿回去做个汤喝……”
廖春华坐了这一路车累的不轻快,才从上头挪下来,也道:“二蛋他娘,快拿着吧!”
郭秀红不再推让了,人家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来,累不说,还得去骆祥成那边,都挺忙,再耽误人家的时间也不好意思。
只好接过来递给儿子,让他先回去,自己跟骆常庆他们道:“屋里暖瓶灌满了,炉子上还坐着一大锅热水,你们洗洗刷刷也方便。”
又道:“我家晚上蒸的菜包子,我放屋里桌子上,用网罩盖着呢,你们对付着吃点。吃完还有的忙,我就不打扰了。”
邢友民过去帮着忙公事了,还没回来。
文霞感激地道:“谢谢嫂子,让你费心了。”
“快别说这客气话。”
郭秀红回去,骆常庆一家进了门,顾不上洗漱吃东西,他去了骆祥成那边。
路上碰见了邢友民,聊了两句。
廖春华跟文霞提上点东西去了骆德康家,商量明天的路祭怎么摆,后天早上圆坟去不去。
因为他们这一支跟骆祥成那一支远了,如果骆德康家不跟着去圆坟,他们也不好单独去。
这种事上,还是得他们这一支里最年长的骆德康说了算。
如果骆德康或者庞大娘百年了,都不用去问谁,文霞肯定得跟着本家嫂子去圆坟,骆听雨跟骆言也得正儿八经的回来奔丧。
因为他们这一支近。
他们到的时候骆德康也刚到家,就着明天的事说了说。
最后跟廖春华道:“除了人家本支的,咱这支,还有德洪、德文那两支,从常庆他们这一辈,出了嫁的闺女都没去报丧,不让她们跟着忙活了。咱这边就我们家常信、常刚他们几家,加上常庆跟文霞,去送送咱小叔……”
也没通知骆常胜,都不是骆家人了,通知不着。
提这种事伤感是难免的,骆德康说着说着就带了哭腔,廖春华也跟着红了眼眶。
商量好明天的事,廖春华跟文霞起身离开,到家的时候常庆也正好进门。
一家人简单洗了洗,吃了点东西回屋睡了。
睡之前文霞跟常庆说了说去骆德康家商量的情况,道:“除了小叔他们本家那边,离的远的这几支出嫁的闺女都没去报丧,后天圆坟咱也不跟着了……”
“嗯,咱这一代正好在五服上。”骆常庆道。
第二天骆常庆一大早起来过去跟着忙活。
文霞跟廖春华起来把祭奠的供养准备好,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婆媳俩锁好门往那边走,路上正碰上庞大娘带着家里的几个儿媳妇,汇到一起往骆祥成家老宅那边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开始哭,一路哭着进了门,磕了头,廖春华跟庞大娘留在屋里,跟着迎客谢客。
文霞她们就去院子里等着了。
一是屋里跪不开,二是她们算远房孙媳妇了,辈分差的也远。
等骆祥成本支的几个儿媳妇去烧坟回来,也到了起灵的时辰。
起了灵,外头搭好路祭,骆常庆回去拿上准备好的供养过来祭奠。
来哭丧的女客们跟着在外头哭,搀扶骆祥成这一支的几个媳妇、闺女。
中午在那边吃饭,等骨灰盒抱回来,一块跟着去坟茔,看着入了土,这场白公事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