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为国去帮着廖春华把小三层打扫出来,炉子生起来,烧了几暖壶水。
今年都在小三层那边住,另一套院子光过去看了看,稍微收拾了下。
她一回来,邻居们少不了过来串个门啥的,有日子没见彼此还挺亲切。
廖春华也从这些邻居口中知道骆立春办的那半吊子事,这事常庆没跟她提,回来才知道。
不过还好,吃一堑长一智,现在不在村里卖,天天跑去县城摆摊子,听说卖的还不错。
“不吃亏不长记性。”廖春华拿了套刚刷过的陶瓷茶壶泡了壶红茶,给郭秀红、高秀琴几个倒了半茶缸子递过去,闲聊着,“你们家里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吧?”
“昨天就扫完了,也没啥好收拾的……”高秀琴道。
郭秀红也道:“差不多了,一会儿再擦擦窗户就行了。”
她接过茶在手里捧着,一阵阵的茶香往鼻子里飘,不是花茶的味道,说不上来一股啥香味,低头一瞧,茶缸里的水呈枣红色,颜色透亮,特别好看,她忙问,“婶,这是啥茶啊?”
“红茶,常庆从外头买来自己喝的,说冬天喝红茶暖胃,他好这一口,只要走到出产茶叶的地方就买,我就是跟着他喝……”
郭秀红品了一口,砸吧了下,说不上来啥味,但就是喝着好喝,琢磨着去供销社问问,有的话称上二两在家里放着,她男人也是个好喝茶的。
几个邻居闲聊了一会儿,问了问骆常庆那店遭火灾的事。
这种消息瞒不住,村里都听说了。
“这不是上天理啊,他倒是得着好了?”郭秀红道,“倒是刘美青她那个弟媳妇一直没回来。”
廖春华都快忘这一茬,忘那个人了,这时候才惊讶道:“一直没回来啊?”
“没回来,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倒是计划生育的三天两头过去问… …”
廖春华许久没跟邻居们说话,也是东家长西家短的听了不少闲话。
正聊的进行,宋开庚提了点蔬菜、买了块肉过来了。
廖春华赶紧起来,笑道:“宋主任,你咋有空来了?”
好家伙,供销社主任都开始来看她了。
“婶,叫我小宋,或者叫我开更都行,叫宋主任见外了。”宋开庚提着东西进来,跟郭秀红几个打了个招呼。
郭秀红她们赶忙应着。
也不好意思再待了,就要起来走,心里也道,瞧瞧人家骆常庆混的,以前别说供销社主任了,就供销社那些卖东西的瞧人都自带几分傲气。
跟他们说话都是自己这一方先赔笑脸。
要不然有点啥稀罕东西你给钱人家都不给你留。
去买个针头线脑,喊三遍都装听不见的。
现在供销社主任都开始往他们村东头跑了,还亲自来提着东西来看廖春华。
要不咋说有本事的人腰杆子硬呢。
宋开庚道:“等等等等,给你们看样东西,瞧瞧是不是常庆跟他媳妇啊……”
“啥啊?”廖春华愣怔。
郭秀红跟高秀琴也有些懵,啥东西啊还看看是不是骆常庆两口子?
就见宋开庚从随手提着的黑提包里拿了本薄薄的书出来,这书瞧着比孩子学的课本要大,但是很薄,瞧着没几张。
宋开庚翻开手里他们带过来的杂志给廖春华看,道:“婶,是常庆跟他媳妇吧?常庆还烫过头啊?”
两家以前真不熟,隔的又远,没啥来往,也就是近期开始合作才熟悉起来。
他没见过羊毛卷期的骆常庆,所以乍一看见的时候都没敢认,还以为是哪个明星跟骆常庆长的像呢。
廖春华惊的松弛的眼皮都撑起来了,嘴里‘唉哟’一声惊呼:“是常庆跟文霞啊,他夏天的时候为了照相烫的头,他俩这咋还印书上去了呢?”
郭秀红俩人见过骆常庆两口子这张照片,廖春华那边的院子里有,以前还带着去公社卖衣服呢。
但是咋还印到书上去了?
别说,当时看见照片的时候就觉得像明星照,这印到书上更像明星了。
宋开庚笑道:“我可不知道,这种书叫杂志,也不是我的,还是别的村人家闺女在外头念大学,从外头带回来的。”
“正巧那闺女她娘认识常庆,以前从常庆手里买过豆饼、解放鞋,翻开看的时候瞧着像,特意拿过来给我看。”
又问:“大娘你也不知道啊?”
“我不知道啊,我也不看书。”廖春华有心想留下等着常庆回来问问,可一听这杂志也不是宋开庚的,就不好意思提。
宋开庚倒是道:“我跟人家说了,留几天,你们千万保存好别人家弄烂了就行,不然我没法交代。”
“那谢谢了,我一定保存好好的,常庆过两天就回来了,我拿给他看看。”廖春华笑的满脸褶子。
这事骆常庆知道,但能不能登上他没抱啥希望,他跟文霞也不是啥名人,拍那照片就是方便给顾客展示的。
不过成大发跟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人家已经把照片拿走了,还送了对方两身牛仔服。
拿就拿吧,他也没在意。
没想到居然还真登上去了,虽然不是封面,是里头的彩页,但是他跟文霞单独占了一张。
只能说运气好!
那几套牛仔服在他跟闺女比比划划鼓捣出来的,找厂里现打的版,不是大众货。
又碰巧那本杂志的记者喜欢牛仔风,跑去批发市场找灵感写稿子,乍一看见照片的时候也以为他俩是明星呢,就是瞧着面生,没见过。
明星不明星先不提,就是看着那套牛仔服的样式让对方眼前一亮。
成大发三言两语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大加赞扬和推广骆常庆夫妇,巧上加巧,意外促成了上杂志的事。
骆常庆正在省城跟成大发通电话,成大发问他牛仔服要不要加量。
“你那边还有多少货?”骆常庆猛地感觉有点压力山大,杂志上是上了,不一定能带动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