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沈峤青。
他对沈峤青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是使惯了的, 以前没有半点心理负担,现在嘛,说出口以后, 他会有一丝戒备。
周念这两天反反复复回想起沈峤青诱骗自己去找黑市医生做手术的事,越想越觉得不对头。
这一多月来,他怎么就跟被下降头似的呢?
那天, 要是沈峤青没来, 那他应该早就跟家里人坦白清楚了。
都怪沈峤青。他想, 都怪沈峤青。
他这样说了, 沈峤青一定不会同意吧?
假如沈峤青现在敢说出什么让他感到威胁的事,他就有更充分理由要绝交!
但是。
沈峤青只怔怔地望着他,假如有耳朵和尾巴的话,此时已经耷拉下来了,他似乎并不生气,也没感到意外。
过了一会儿,回过神似的,说:“你家里人已经答应了吗?真好。”
沈峤青跟只做错事的小狗一样,愧疚地看着他, 说:“周念,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
“我应该一开始就劝你跟你父母坦白,对不对?”
“我就不应该向你推荐什么黑市医生, 是我不好。我看到你晕倒,在医院你的病房外面, 听见他们说你生病, 我烧心的一晚上没睡着。”
“我给你倒添乱了。对不起。”
周念最受不了沈峤青用这种“我还有哪里做得不好, 我都改”的眼神看自己, 他不太喜欢,觉得很烦,可又毫无抵抗力。
尤其是沈峤青这样,倒搞得他好像很坏一样。
周念快烦死了,只好秉持公正地说:“……算了,不全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