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瞥了一眼,乐了。
“这东西不便宜吧。”
“便宜不便宜,只要能孝敬您,您高兴,这东西就是值得的。”孙小乐的嘴巴跟抹了蜜似的。
梁九功虽知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却也乐意听好听的话。
人嘛,就算爬的再高,也终究改不了毛病,酒气财色,虚荣盲目。
“得了,他们托你办什么事。”梁九功拿过鼻烟壶,边把玩边说道,“有什么话可快些说,免得等会儿当差咱家没时间。”
“是、是。”
孙小乐忙道:“这不是最近万岁爷心情不好,咱们这里的人都吃了不少苦头,他们寻思了,这事还得您老人家才有法子。您老人家伺候万岁爷多年,要说谁能想办法息了万岁爷的怒气,除了您,再没有旁人了。”
“这不,就凑了钱,给了我一百两,我自个儿出了五十两,买这鼻烟壶来孝敬您。”
梁九功把玩着鼻烟壶,瞧着这精致做工,心里满意非常,“原是为这事,我当什么事呢。”
“师傅就是师傅,咱们发愁的不行的事,在您这儿就是一句话功夫。”
孙小乐拍马屁道。
梁九功听了后,不禁莞尔,笑了一声,道:“得了,你话都这么说,要是你师傅没点儿门道,那还能当你师傅。这事不大,我给你点个人,你去找善贵妃娘娘求情,只要善贵妃娘娘肯帮忙,这事就十拿九稳了。”
孙小乐哪里不晓得这个主意,走梁九功这边,无非是为了过条明路,好方便去找善贵妃娘娘。
毕竟梁九功才是正经的乾清宫总管太监。
他脸上故意露出惊讶神色,“师傅,这能成吗?”
“怎么不成?”梁九功道:“横竖你和钟粹宫也常打交道,你开口,善贵妃少不得卖你点儿面子。”
孙小乐仿佛被说动了,对梁九功点了下头,还亲自给梁九功奉茶,“师傅,等事情成了,回头徒弟请您吃顿席面。”
梁九功笑:“那师傅可等着。”
孙小乐说办就办,回头就忙活开了。
他没有自以为是地直接去找阮烟。
反而是去找夏和安。
“要请本宫息万岁爷的怒?”
阮烟听了这话,不禁挑眉,她把狼毫笔放下,“孙公公找你,便是要说这事?”
“是,孙公公还说了,不是强求,只是乾清宫公公们这些日子挨打的太多了,”夏和安道:“他还道,若是娘娘您能帮忙,回头乾清宫太监都欠您一份人情。若是娘娘为难,也不勉强。”
这孙小乐的话倒是真的有诱惑性。
旁的不说,单单是这人情,估计后宫不少妃嫔就会心动。
乾清宫太监一向都眼高于顶,仗着自己伺候万岁爷,稍微没点儿地位的妃嫔他们都不放在眼里。
能让他们说出欠人情,的确是很有诚意。
可阮烟压根不稀罕啊。
说白了,她又不像其他妃嫔需要太监们“帮忙”,才能在万岁爷跟前露脸。另外,她也不怕他们在万岁爷跟前进谗言,要知道,万岁爷可不是好糊弄的。
春晓的想法和阮烟的想法差不多。
她琢磨着娘娘应该会拒绝,毕竟现在这个节骨眼,后宫妃嫔一个个乖巧得和鹌鹑似的,谁都怕触万岁爷霉头。
这孙小乐提出这个主意,要是万一娘娘没让万岁爷息怒,反而让万岁爷怒火更旺,到时候倒霉的可不就只有她们娘娘。
“这事,本宫答应了。”
阮烟想了想,道。
春晓瞪大眼睛,夏和安也是满脸的错愕。
但夏和安很快收敛好自己的表情,“是,那奴才等会儿去告诉孙公公?”
“可。”阮烟道。
她倒不是想做什么大善事,况且孙小乐他们平日里也不是什么大善大忠之人,孙小乐和钟粹宫是走得近,可不过都是互利互惠,谈不上交情。
她答应,不过是她也有需要见到康熙罢了。
夏和安这边得了准话,琢磨着这事主子娘娘答应了,可却不能太快去告诉孙小乐他们。
同类最了解同类,夏和安可知道孙小乐他们的脾气,若是不答应,孙小乐他们嘴上说的好听,心里还是会埋怨,将来少不得给娘娘下个绊子,暗箭难防;若是答应的太快,他们则觉得是他们娘娘有求于人,反而看不上他们娘娘。
因此,要怎么说,还得斟酌斟酌。
“娘娘,既是要让万岁爷息怒,您可有打算?”
春晓帮着阮烟把抄好的佛经挂上,侧过头对阮烟问道。
阮烟挽起手臂,“打算?本宫也没旁的好主意,这几日天气热,御膳房做的绿豆汤你领人去乾清宫送一瓮温的。万岁爷若是想来,自然会来。若是不想来……”
她皱着眉头:“本宫也没办法了。这就得靠孙小乐他们了。”
既是为帮孙小乐他们,阮烟也不会把事情全揽在身上,怎么也得要叫他们出一份力才行。
春晓应了一声。
夏和安等了估摸一炷香时间,这才往乾清宫去。
他进了茶房,就有人去把孙小乐请来。
孙小乐见到他,脸上露出笑容,“夏弟弟,你可算来了,可是有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