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贵人可是已经收拾妥当了?”
阮烟已经不想和赫舍里贵人废话。
她先前对赫舍里贵人已经颇多照拂和忍让,本来还想善始善终,但赫舍里贵人死缠烂打,实在是让她烦了。
多兰翻译了一遍。
博贵人点了下头,简明扼要地用蒙语回答:“是,收拾好了。”
多兰便笑道:“回娘娘的话,我们小主说是的,已经收拾妥当了,她知道是来钟粹宫,回去后便让我们抓紧收拾,是贵妃娘娘漂亮心善,早些来钟粹宫也好沾沾您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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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烟心里暗道,这蒙语和满语翻翻译过来差别那么大吗?
赫舍里贵人能略听懂几句蒙语,此时恼怒博贵人,自然不客气地说道:“我怎么听着博贵人只说了前面那句话,后面那些漂亮话倒是像是你自作主张,你个小宫女,胆子倒是不小。”
多兰也不怂,加上她刚才进来时瞧见贵妃娘娘神色有些不耐,便知道贵妃娘娘不喜欢赫舍里贵人,当下笑道:“贵人有所不知,我们小主来前说了,她不会说满语,但是实在喜欢贵妃娘娘,因此便让我看着帮忙润润色。不过,我们小主已经决定从今儿开始好好学满语了,以后还少不得要和贵妃娘娘请教。”
“请教倒是说不上,本宫也想学学蒙语,到时候咱们互相学习便是。”
阮烟笑着说道,“这回头本宫就让人准备束脩给贵人送去。”
多兰翻译给博贵人听,博贵人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脸上也有了笑意,“我不要钱,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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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道:“那就更好,本宫就厚着脸皮占你这个便宜。”
两人有说有笑,虽然语言不通,但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赫舍里贵人,气氛倒是不错。
赫舍里贵人在旁边听得肺都要气炸了。
阮烟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万岁爷命贵人今日搬去承乾宫,本宫看时候也不早了,贵 人也快些收拾吧,别耽误了时辰。”
赫舍里贵人这会子已经知道此事已成定局,当下黑着脸起身,她看着博贵人,用蒙语道:“你以为在钟粹宫你就能有好日子吗?你等着瞧吧。”
说完,不等博贵人反应,赫舍里贵人拂袖而去。
“贵妃娘娘,赫舍里贵人她……”
多兰早知道赫舍里贵人不好伺候,哪里想到当着贵妃,她敢这么说。
这不就是明摆着故意挑拨离间吗?
“不用翻译,本宫也猜得出来她无非就是说本宫不好。”
阮烟一点儿也不惊讶,她对博贵人说道:“本宫不敢说自己是个好人,但本宫保证绝不会亏待薄待任何人,天长日久,博贵人以后就知道了。”
博贵人也没把赫舍里贵人的话当真。
她听多兰翻译后,道了声是。
赫舍里贵人似乎是故意恶心阮烟和博贵人,拖到下午都没走。
因为博贵人没地方去,又到了饭点,阮烟索性招待她用晚膳。
她最近没什么胃口,只让膳房看着做,倒是让博贵人点了几道菜。
博贵人倒也爽直,直接要了炙烤羊肉、羊肉包子,羊肉汤。
热气腾腾的晚膳上来。
阮烟吃了几口饭就没胃口。
博贵人倒是胃口好,那炙烤羊肉是庆丰司挑选的一个月大的羊羔,又嫩又鲜,还没有膻味,烤的油滋滋的,只撒上盐巴味道就无可挑剔;羊肉包子皮薄馅大,那面皮咬破,汤汁就流了出来,剁成馅料的羊肉加了简单的葱姜,还有奶豆腐、野韭菜,鲜美极了。
羊肉汤就更不必说,熬得乳白的羊汤香味扑鼻,里面有各种羊杂。
阮烟见她吃的胃口大开,也难得有了食欲,用了一个羊肉包子,两筷子羊肉,喝了小半碗羊肉汤。
这一顿是她最近吃的最丰盛的一顿了。
难得的是,竟然不想吐。
宋嬷嬷等人都松了口气,看向博贵人的眼神瞬间有了几分好感。
博贵人因着在草原上生长,从小跟着父亲兄长们到处骑马打猎,她的直觉便十分敏锐,她几乎很快发现宋嬷嬷这些人对她的观感似乎不错。
这让博贵人属实有些受宠若惊。
用完晚膳,阮烟心情大好,一面拉着博贵人喝奶茶吃酸奶疙瘩,一面对宋嬷嬷说道:“嬷嬷您去后面问一声赫舍里贵人可收拾妥当,要是收拾不完,您就带人去帮忙收拾。”
这都什么时辰了,赫舍里贵人再拖下去,博贵人收拾东西可就得忙到晚上去了。
宋嬷嬷答应着去了。
后面赫舍里贵人听见阮烟的话,脸色是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后咬牙道:“请您回去和贵妃娘娘说,妾身很快就会收拾妥当了。”
宋嬷嬷来回话,阮烟嗯了一声,对博贵人说道:“那东配殿你且住着,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明日说给夏公公,他一并报去内务府。”
博贵人听明白后,道了谢。
赫舍里贵人没多久就前来辞别。
阮烟见了她一面,只说了几句场面话就把人打发了。
她知道,今儿个赫舍里贵人是破釜沉舟来找她求情,她不答应,赫舍里贵人必定恨毒了她,横竖已经结仇了,不差这一丁半点儿仇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