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何顿了顿，脑中不自觉地浮现他曾经在第五探查小队时曾经近距离地遇见过清道夫的场景。

整片血色的天地之间，仿佛只充斥着那一道庞大诡异的身影。

毫无逻辑，毫无感情地吞噬着一切，腥臭腐朽的味道仿佛淹没了不知道多少尸山血海，那是人类难以想象，难以对抗的怪物——

惊悚值正在飞快上升。

手中的一枚银色戒指绿光闪过，程何停止了对那一段记忆的回忆，『清道夫』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之中散去。

惊悚值稳定下来了，然后飞快地下降着，程何揉了揉眉心，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那是能够驱使『清道夫』的存在，他的位格可能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强大，到时候，你不会想真正去靠近他的。

你看声婉姐他们一结束，紧绷的神经就受不了吗？现在都在隔离室里，进行着深度精神疏导】

对于程何的观点，杨倩倩撇撇嘴，显然不怎么赞同。

【可是那位先生真的很温柔不是吗？

他向我们打招呼了，还对我们说了夜安，如果不是他召来清道夫的话，那一片诡异小区必然具现在枫城之中，然后不断地侵蚀现实世界。

昨晚通宵开会不就是在探讨这个吗？说不定那位民国先生是对我们抱有善意的鬼怪也说不定？偷偷和你说，我投的红票！】

善意的鬼怪吗？

有可能存在吗？

程何叹了一口气。

【或许低阶的鬼怪，还可能残存着一些人性，能够交流沟通。

可是，你我应该比谁都清楚，越高级的鬼怪，它们的恶意和怨恨只会更加强大，它们的一切都是由绝对负面的情感组成，怎么可能会善待生者呢？】

它们只会将生人拉入无边的地狱罢了。

两个顶尖玩家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表明着自己的观点，若是在不知情的旁人看来，他们两个就和傻子一模一样。

旁边穿着防护服的一名老者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身前的研究人员嘱咐道。

【一旦定位了，立刻通知我】

经过一层层的通道和检测，踏出实验室，拒绝了旁边围上来的工作人员。

老者摆了摆手，“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清楚，国家需要我，我比谁都在意自己的身体，我没事，你们去忙你们的。”

说着，老者向顾老的方向迈步走来。

他正是诡神制造者之一，诡神管理能量管理局的副局长，明老，明源。

明源身形有些矮小，脸上挂着很乐呵的笑容，坐在了顾老的身旁，“还不休息呢？你这把老骨头可没有我好。”

扶了扶眼镜，顾老脸上也露出了丝丝笑容，终于停笔，“反正不会埋在你前头。”

左右看了一下没人，明源凑得更近了一些，像个老顽童。

他压低声音说道，“昨天晚上匿名，你是不是投的红键？我看最终投票结果出来的时候，那位脸直接都黑了。”

顾老并不正面回答问题，“我猜你肯定是投的红票。”

“那可不是吗？”明源并没有否认，“顾老头，你别演了，我知道你昨天肯定也是投的红票，这么久了，总算出现点意料之外的，还不允许人有点盼头吗？”

“……”顾老没有再言，思绪却飘回了昨晚——

关于如何对待那位【民国先生】的会议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