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皇帝,一个权臣。
季元昊可不是小皇帝也不是坤太后啊,他城府深能力强,正当盛年野心勃勃,一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走进今时今日。
了不得的人物,杨延宗算一个,季元昊则是另一个。
这两人,不管人才能力城府心计手段都可以相媲美的。
...
可现在季元昊成了皇帝。
他能容得下杨延宗?
苏瓷摇摇头,她真的不看好。
哪怕暂时能,长久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在得知季元昊成为帝位继承人那一刻,她震惊,诧异,紧接着就是隐忧了。
杨延宗目光有些幽深,“你放心,我并不是毫无防备的。”
他捧着她的脸,亲了一下,对上她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他附在她耳边,最后用仅仅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总归,用不了几年了……”若在此之前,季元昊都按捺不住的话,那便只管放马过来罢。
杨延宗这一生风里来雨里去,历经凶险无数,哪怕季元昊称了帝,他此刻也未曾有丝毫的惧意。
杨延宗说第二句话时声音明显更低一些,他亲了她耳廓一下,语气幽深。
总归用不了几年就怎么样了?苏瓷没问,但她几乎是马上,就想起了私账上每年都会有的那几笔数额惊人流向西南和西北的大笔银子!
杨延宗轻抚着她的脸,柔声说:“我不会让你吃苦的。”
有别于前几句淡漠中带着莫测和隐隐森然的话语,他目光和语气转柔,就像那绕门而过的涓涓流水,缠绵又温柔,透露出一种极致的心疼和怜惜。
听得苏瓷不禁心头一软,她偎依进他怀里,“嗯”了一声。
杨延宗低头,轻轻吻住她的唇。
苏瓷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很温柔很缠绵的一个吻。
……
回到她身边,杨延宗才感觉身心彻底松乏下来。那些糟心的、繁琐的,所有外事都悉数离去他而去,他搂着她,就能品尝到心头发软岁月静好的时光。
交换了一个轻柔缠绵的亲吻之后,杨延宗有点心疼摸摸她的脸,“睡了好不好?”
很晚了。
苏瓷笑着点点头,杨延宗和她额头碰了一下,解了大衣裳将她抱回床上,相拥睡下。
苏瓷说是不困,但心事一去了之后,她几乎沾床就睡着了。
杨延宗笑了下,点了点她的鼻头。
只是他却没有马上睡,反而侧身半拥着,低头细细打量她的脸色。
养了两三个月,苏瓷的病早就好全了,脸色苍白也彻底褪去,两颊恢复了红润。
只是病和伤好全了,她仍旧有些怏怏的,偶尔提起任氏,还是会长吁短叹。
杨延宗都见过她好几次托腮坐在窗边看天,不知在想什么了。
总之就是,没从前那么有活泼劲儿了。
直到近些时日,才好转起来。
不过杨延宗细问阿正及张婆子等她身边的人,却得知她近来都没怎么进过手术室,上回府里侦查队伍好些人负伤而归,她都没亲自动手,都是指点张辛和牟安上的。
可见任氏事件对她还是有影响的。
杨延宗一时十分心疼,甚至忍不住有点埋怨任氏。
——你为男人死去活来是你的事,但她影响到苏瓷他心里就不乐意了。
她这样,他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更舍不得逼迫她了。
光阴荏苒,时光如流水,眨眼又快一年之间过去了,两人交颈相拥,起卧嬉笑,携手同归。不知不觉,他情感又悄然起了些变化,他更心疼她,更难舍难分了。
她依然像长在他心尖的一块肉,只是这块肉又生出了柔软如丝的根须,细细把他的心包裹起来,缠绵如丝,柔韧入骨,让他多少激烈情绪被抚平,化作如一腔温柔的水,情丝密密地回拥着她。
是的,每每想起两人之间那份不对等...
的情感的时候,他仍然不甘,想起时抓心挠肺地难受着,但他的心疼和顾忌却压过了这所有的不甘。
尤其是发生了任氏事件之后。
他记得很清楚,两人那夜谈心的时候,她是说起过任氏的,她说她怕。
然后任氏为季元昊死去了。
以极其惨烈的方式死在苏瓷的面前,她当时直接晕厥过去了。
时至今日,杨延宗依然极渴望得到苏瓷的回应,但他更怕她怏怏不乐,为难不适。
他想了很多天,终究决定把这一茬压在心底,从此不再对她提起了。
至于心里那些不甘和渴望。
他想了好些天,却有了另外一个主意。
杨延宗打算尝试曲线救国了!
……
晨光微熹,有鸟雀清鸣的声音,当淡淡泛着金色的朝阳映在窗棂子上的时候,苏瓷是被杨延宗亲醒的。
他亲着她的脸,绵绵密密的轻吻落在她的眉梢眼角,细细描绘着她脸颊柔和隽秀的弧度。
苏瓷就醒过来了。
“怎么啦?一大早这么高兴?”
苏瓷忍不住笑了一下,好奇问他。
杨延宗笑了笑,和她在床上打滚嬉戏了好一会儿,直到两人一起洗漱穿衣,吃完早饭。
他握着她的手对她说:“瓷儿,我们要个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