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咽了咽口水,鼻尖微微发酸。
“这个……这个……”
“他在里面。”江馁喃喃道。
庄铮鸣哽了一下,连带着身后所有亲眼见证了这场硝烟的人也僵在了原地,所有人的默不作声像一场沉闷的默剧,忽如其来的失声让江馁双耳发嗡。
“他真的在里面。”
“…………”
“他……他……”江馁呆呆地说,“他怎么跑那里……去了。”
“怎么跑……”
江馁猛地抓住自己胸口位置的衣服,濒死般地喘息着,针扎般疯狂涌上来的痛感让他控制不住地踉跄,在倒下的最后一刻,被段母一把接住了。
“…………”
“…………”江馁抬头,对上了段母精致却难掩沧桑的眼睛,眼神里满是悲怆,眼眶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泪。
“……你听我说。”庄铮鸣拦着他,“你听我说江馁,段裴景不会希望你这个样子的,他拼死才救下的你,更何况他还不一定会死呢,你看,屏障不是还没消失嘛……”
但这都是借口,因为明眼人都知道这场爆炸如果不是被格挡住了,足以摧毁掉半个城市。就算是江馁在里面,也不一定有活下来的可能性。这是布锐斯布下的杀招,段裴景没能预料得到。
屏障或许有时效性,但却没人会怀疑爆炸的威力。
最重要的是,这里面,已经没有精神力的味道了。
无人将事实告知他,但所有人的默不作声,就是最好的回答。
段母跟段父或许不知道江馁此时的想法,但一路走来的庄铮鸣知道,他是在怪自己。
江馁怪自己可能害死了段裴景。
因为保护他,在他沉睡的数年里,段裴景死在了他未知却意料之中的角落。
就像当年的师恩一样。
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妹妹,也没能保护好自己的爱人。
江馁挣扎着起来,步伐踉跄,小指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我……”
“我……”江馁茫然地往四周环顾了一圈,像是什么也没找到,最后只能抓住扶着自己的段母的手,“那就……”
那就什么?
那就……
段父段母在看他,庄铮鸣跟蓝池负伤了,也是因为他,看着他,江局擦了擦眼,同样在看他,所有人都在看他,所有人都一眨不眨地将视线投向他。
江馁头昏脑胀,有些慢半拍地闭了闭眼,借着短暂的黑暗蒙蔽视线,短暂地逃避。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他应该说点什么才……
江馁摇着头,很想发挥一下这辈子都没能正常运转的情商,稳定一下局面,毕竟这是因为他而起的吧。
但事实证明临时抱佛脚是没什么用的,江馁选择实话实说。
所有人的注视下,他听见自己宛若自言自语般地说:“那就让我去死……不就………”
……是啊。
让他死不就好了。
……反正他没有父母、没有亲人、也……没有一定活着的必要。
但段裴景有啊。
他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