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人死后尸身腐烂,哪有平白长毛的?
尤异伸手,提起尸体的裤摆。
周秦瞪大眼睛,王胖子惊呼:“腊肉啊,都风干了。”
他这比喻可太恰当了,尸体的腿肉完全失去水分,呈现出烘干的状态,筋肉虬结,缠覆在腿骨上,稍微一扒拉,就能撕下纹理分明的一片肉。
尤异松了裤摆,裤腿掉落回去,他退后,再次望向吊尸颈部以上,面露疑惑,微微地蹙起眉毛。
“有说法吗?”周秦不抱希望地问,尤异垂眸:“有点熟悉,但没见过。”
什么叫有点熟悉,但没见过?
没见过,可不就是陌生?
周秦掠过一丝疑惑,但没有深究,拍了拍尤异肩膀,望向缩脖子拢衣服的陈传东,他拼命地裹紧自己的兜帽,紧张又畏惧。
现在,这里只剩下他是知情人了。
“旁边那两间房还能住人吗?”周秦询问。
陈传东一骨碌点头:“能…”他欲言又止:“能是能。”
“也有尸体?”
陈传东快哭出来了,鼻子眉毛眼睛皱成一团,十分无奈又恐惧:“那边挂了两个,再那边挂了…半个。”
周秦:“……”
王胖子:“好家伙。”
但他们总不能在挂了尸体的屋里休息吧,光是想想,就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能取下来吗?”周秦盯着陈传东,话却是对尤异说的。
尤异心领神会,就着尸体双脚,抬腿正中吊尸脚底板,那吊尸浑身已经僵硬了,直直地往上一挺,脖子勾着麻绳的地方分离。
而且尤异的着力点很巧妙,吊尸脖颈与麻绳缠绕处分离后,直挺挺向后仰过去,胖子和周秦手忙脚乱接住。
陈传东惊骇地睁大眼睛,两腿发抖:“不能放下来!”
周秦没理他,胖子推了他一把:“边儿去。”
两人合力将尸体放在墙角,布满绒毛那张脸朝上放置。
这尸体很重,这是周秦的第一感觉,重得像在搬运岩石。
显然胖子也感觉到了,他额头憋出汗珠,啐了声:“啥玩意儿,这么重。”
其实他更想说,这东西能是人?
但下地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在这种邪门地方,饭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说,越是乱说,越容易找来不对劲。
周秦默然不语,站起身观察那具平放下去的吊尸。
它不仅重如岩石,整个躯体也僵硬得像石头。
陈传东满脸惊恐,开了门跑出去。
周秦没喊住他,隔壁门开门关,陈传东躲起来了。
三人面面相觑。
周秦眼神问胖子:是人吗?
胖子震怒:胖爷当然是人!
周秦意有所指地斜了眼白毛尸:我说那东西;
胖子眨了眨眼,不打哑谜了,直接开口:“这东西我以前下南海王墓见过类似的,尸身上长毛,但那个吧,确实是因为水汽浸入墓中,尸身处理不妥当,发霉了。”
“你看这像发霉吗?”胖子摊开双手。
这要是发霉,也发的太清洗脱俗了,哪有发霉的浑身长白毛,不都是长五颜六色毛吗,又不是白豆腐。
“小心为上。”尤异说。
王胖子点头,从包里掏出烛台,把蜡烛放上去,点燃了搁在尸体头顶。
这是下墓的习惯,点一盏火,火如果灭了,就是鬼吹灯,说明不能再继续了。放在这儿同理,烛火如果无缘无故地熄灭,就表示这东西里边肯定有鬼。
周秦回头看身后,尸身在取下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