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看了看里面的动静,又扭头看置身事外一直旁观的汤取,小声问:“你认识啊?”
“算不上。”汤取答得坦白。
“带头的那个我知道,是高二的一个傻比。”陈言说,“被围的那个,没见过。”
汤取告诉他:“是我妈新老公的儿子。”
陈言“啊”了一声,瞪着眼睛看他,无语了。
这里毕竟是学校,那群男生应该只是想口头教训下,让易磐服服帖帖,并没有真要动手的打算。
易磐一直垂着眼睛盯地面,任凭那些人怎么咒骂,似乎都只当做了耳旁风。
但这样傲慢的姿态反而更加激怒对方。
为首的男生抬手一把揪住他衣领,正要说什么,谁知却被易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撂倒在了地上。
他应该有很多实战经验,所以动作看起来很有章法,一击就中。力气也很大,将对方压倒在地上不算,趁着对手还没反应过来,右手掐着他脖子,左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个哑铃,作势就要往人头顶砸。
这简直是不要命的打法。
其余男生都吓坏了,连忙围上去分开两人。
不一会儿,他丢开手下败将,“砰”地将哑铃扔到地上,无视所有人的目光,拉开玻璃门出来。
站在门外的陈言露出八颗牙,打招呼:“嗨,弟弟。”
易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冰凉的目光落到一旁的汤取脸上。
汤取温和地朝他笑了笑,小心指了指他的侧脸:“你那儿破皮了,要不要创可贴?”
仿佛没听见,易磐撞开他的胳膊,直接走了。
这热闹还不算看完,一直等到里面的人全都出来了,陈言上去打招呼。
差点被哑铃捶到的男生“呸呸呸”地吐掉嘴里的灰,跟陈言抱怨道:“那狗比被疯狗咬了,得了什么狂犬病吧!老子不过是不小心扯掉了他校服一颗扣子,就疯了一样要杀人,简直离了个大谱,吗的……”
而汤取这边,新家夜晚的争吵还在继续。
易磐并不像易振华所说的那样每天在外面鬼混不着家,最近一段日子反而几乎天天回家,堵在家里不让易振华出门。
只是汤取并不知道他们在吵些什么。
从隔着门板断断续续传进来的争吵声辨认,似乎是易振华偷了易磐的什么东西不愿还,至于具体是什么东西,汤取并没有兴趣寻根究底。
他不止一次听到梁宝香对易振华吐槽易磐一看就长得凶,脾气不好,在家里闹就算了,以后在外面惹事可怎么办。
易振华恨恨道:“没出息的玩意,别人家的孩子怎么就能乖乖听话,在学校考个好成绩?像你家汤取,多让人省心。偏偏这小兔崽子,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要不是他妈死了,真想塞回肚子里重造。”
梁宝香得意地说:“那是,我家汤取,从小就没怎么让我操心,这么些年来数不清多少人羡慕我生了个好儿子。没办法,基因好。”
汤取并不介意成为梁宝香的谈资,但她知道汤取其实打心底不喜欢听这些,所以一直都只在外面炫耀而已。
汤取也确实没怎么让她费心。
他成长得太自觉、太优秀,所以十多年的求学生涯并没有太多需要母亲正式出面的场合。
母亲这个人、这个身份的存在,证明他不是彻底的孤儿就足够了。其他的,他也不奢望太多。
体育馆那次后,汤取过了两天才见到易磐。
那是在小区楼下的一排店面门口,每次放学汤取都要从这边过。
拐角有一家手机维修店,顺带回收和转卖二手机。
夏夜的傍晚,这家店的店招四个字亮着两个,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