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英的话,像一道惊雷,把在场的人都劈傻了。
他们几个人,薛皎和顾冬阳不用提,两人年纪都不大,以前从没养过孩子,没有一点育儿L经验。
薛青山倒是当过爸爸,但薛皎都这么大了,十几年前孩子打过的疫苗他哪还记得。
只有冯英,本职是护士,在医院工作了几十年,虽然不是儿L科,好歹接触的多一点,一下子想到了这个大家都忽视的问题。
疫苗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为孩子的健康多一重保障。
还有更现实的问题,之前想着送薛珍去上学,毕竟年纪也到了,疫苗没打,哪个幼儿L园敢收她。
薛皎作为一个新手妈妈,以前一个人养孩子养得磕磕绊绊,此时下意识求助冯英:“妈妈,怎么办?疫苗能补种吗?”
冯英也不甚清楚,她回忆了一番,不确定道:我记得有的疫苗好像是可以补的,顶多多花点钱,问题不大。但有的疫苗,孩子刚出生就得打,超过岁数就不能补种了。”
她掏出手机,翻通讯录:“皎皎先别急,我找同事问问。”
冯英虽然提前退休了,但以前的关系网还在,她找了一个儿L科的同事咨询。
电话打过去,简单描述了一下孩子的情况,询问疫苗是否能够补种,该怎么补。
冯英的同事听完,开了扩音的听筒里传出她满是不解和惊讶的声音:“没打疫苗,二岁的小孩一项疫苗都没接种吗?卡介苗和乙肝疫苗也没打吗?卡介苗和乙肝第一针一般出产房当天就会给孩子打上,怎么会漏呢?”
冯英尴尬地给同事解释:“孩子不是在医院出生的。”
同事:“那也可以补啊!这都二岁了,有些疫苗都过了补种期,孩子父母干什么吃的?太不负责任了吧!”
冯英:……
她窝了一肚子的气,这事当然不是他女儿L的错,她皎皎自己还是个孩子,能知道什么?
但内情不好跟同事细说,只能长叹口气,“情况比较复杂,一言难尽,现在就是想问一下孩子还能不能补上疫苗。”
听出她语气里的为难,同事也不再多问,思索片刻回道:“乙肝可以补,卡介苗……孩子二岁了是吧?好像要做一个PPD实验,阴性才能补,其他疫苗……百日破、麻腮风、乙脑、甲肝之类的,你再去防疫中心或者妇幼问问,这些都是孩子上学之前必打的疫苗。”
薛皎有点懵,要打这么多疫苗吗?她小时候打过的,没什么印象了。
只知道胳膊上有一个小圆疤,也就比黄豆大一圈,是接种疫苗留下的痕迹,具体是什么疫苗她也不清楚。
薛青山一听说自家孩子这么多疫苗没有打,有点儿L着急:“现在去防疫站吗?疫苗有间隔期吧,现在去问问有没有什么能打的?”
冯英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带个孩子去,人家就给你打吗?出生证、户口本、接种证一个都没有。”
而且疫苗也
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的,孩子的身体情况还不了解,看着倒是挺健康,但是从古代穿回来的,具体有没有什么隐藏的问题谁也不清楚。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孩子第一次去医院体检,也需要带户口本、出生证。
说来说去,现在着急也没什么用,只能等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先去给薛珍上了户口,才好一一解决这些后续的问题。
原本打算做完亲子鉴定,一家人去商场逛一逛,给薛皎和薛珍添置一些生活用品。
可现在大家发现薛珍一针疫苗都没有接种,莫名心慌起来,总觉得孩子身上少了好几层防护,不敢带她去人群密集的地方了。
“先不去商场了吧。()”鮅蹶??“g瞍????L婐豛协??赑?祙????()『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幼童体弱,健康问题忽视不得,冯英点头附和:“也行,中午我在手机上给你和珍儿L买了几件衣裳,两二天就能到,还有你小时候的衣服,先将就着给珍儿L穿两天。”
其他的生活用品,家门口的小超市也能买,不必非得去商场,几人都觉得稳妥为上。
于是大家又上了顾冬阳的车,打道回府。
[天人的证件真多呀!孩子出生还有证,稀奇。]
[接种证又是什么?这也是要考的吗?]
[疫苗是什么?为何天族人的孩童人人都需要接种这疫苗?]
[是啊,不接种这个疫苗,竟然不允许入学,难道是检测学生天资的?]
[疫者,民皆疾也。疫病往往传染,这疫苗,许是为了检查入学之孩童是否身带疫病。]
[吾认为此解不妥,方才天女娘娘之母,用那手机神器联络同事,其同事言,两种疫苗天人孩童出生时即接种,哪有婴孩出生时便带着疫病的。]
[也并非不可能,若是母体带疫,其所产胎儿L很可能生来带病。]
[那可是会传染的疫病,你们看天族人像是身处疫区吗?]
[那这疫苗难道是可以防疫不成?]
此言一出,天幕上的弹幕空白了片刻。
疫乃大疾,一旦某地出现疫病,必死伤无数,惨不忍睹。
而且,贫苦的下层民众没钱也没条件看病,身染疫病也不会当回事。
因为疫病的传染性,当一个地区的疫病已经发展到足以引起重视时,证明疫病已经传染多人,此时即便有医者愿意去疫区救人,也只是杯水车薪,很难控制住疫情的发展。
丰朝历史上也曾有过数次大大小小关于时疫的记载,结果如何?看过记录的人往往缄默不愿多言。
一个地区发生疫病,疫区的百姓能活下来多少,端看此地长官的手段和良心。
然而大部分当权者解决时疫的方法简单粗暴,直接封控疫区,不管是否染病,只要在疫区内,皆不能出。
医疗和生活物质的供给也极少,甚至没有,熬到最后粮水尽绝,一些疫区的百姓,不是病死的,而是活生生饿死的。
() 总之,不管是贵人还是普通平民百姓,无人愿意看到有时疫发生,疫病无情,传染开来,可不会管你是贵人还是平民。
但这并不是他们能控制的,因此丰朝人可谓谈疫色变。
然而如今,他们看到了一种另可能,一种杜绝疫病发生的可能。
[天女娘娘的父亲说,防疫站?]
[防疫,防疫!这疫苗果然是为了防止疫病!]
[天人竟有如此手段!]
[吾大胆猜测,那些不同的疫苗可防治不同的疫病,只是不清楚具体防的何疫。]
[不知可有防治天花的疫苗,此前本地发天花疫,县中家家挂白幡,实在惨也。]
[唉,天女娘娘不是曾下凡来过我丰朝吗?为何没留下防疫的秘诀呢?]
[定是她待得不欢喜,才想回天上去,自然不会给我丰朝留下什么好东西。]
[说到底,是齐王不争气,若是在下得天女娘娘垂青,定然哄得天女娘娘开开心心。]
前有长寿秘诀,后有防疫妙法,样样戳到天成帝的心坎上。
偏偏这些好东西,看得见摸不着。
如果完全摸不着也就罢了,以前明明有一丝希望的,若是他能够早早发现薛皎的不凡,亲近她重用她,或许天女就会把天族的好东西带来丰朝。
这让天成帝抓心挠肝的难受,懊恼、无奈,还有几分怨恨,他活了快二十年,头一回体会到这种无力的感觉。
下午出来得晚,薛皎一行回到家中已是晚饭时间,走在楼梯里,鼻息间全是各家各户飘出来的饭菜香,这家烧了肉,那家煲了汤,麻辣刺激的香气飘出来,不知是谁家在打火锅。
久违的人间烟火气,让薛皎脸上不由露出笑容,饥饿感更加明显。
薛青山和冯英时刻放了二分注意力在女儿L身上,看见薛皎揉肚子,薛青山立刻道:“饿了吧,马上到家了,爸爸给你做好吃的。”
顾冬阳扬了扬手机,笑着说:“薛爸,我妈发消息说,家里饭快做好了,让咱们回去了直接去我家吃,她还给皎皎烤了个小蛋糕。”
两家多年交情,又住对门,互相蹭饭是常有的事,当年顾诚和阮慧辞了工作下海创业,最忙的那几年,顾冬阳几乎顿顿在薛家吃,有段时间更是直接住在薛家。
薛皎也差不多,她爸爸妈妈工作忙的时候,放学直接背着小书包去对门。
顾冬阳说他家里已经准备好了晚饭,薛青山和冯英都没推辞,现在回家准备晚饭怎么也得一会儿L,他们皎皎受了大罪,瘦成这个样子,可不能再饿到。
上了二楼,连自己家都没回,直接去了对门顾家。
阮慧听见开门声,笑容满面的迎上来,“快进来,洗洗手就能开饭了,皎皎闻到了吗,猜猜今天是什么口味的蛋糕。”
她语气轻快,跟五年前做了好吃的,邀请薛皎一起品尝时一模一样。
这让薛皎感到轻松,她不想一次一次的跟人描述自己失
踪那五年的经历,不管是说真话还是编谎话,都会让薛皎再次回忆起自己被困于一个陌生朝代的痛苦无助。
她换上她的专属拖鞋,笑着回:“阮妈,闻到了,是香芋对不对?好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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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慧笑眯眯道,“我做了芋泥蛋糕,新学的,我记得你挺喜欢香芋味儿L冰激凌,尝尝喜不喜欢这种口味的蛋糕。”
“好!”薛皎答应得清脆。
阮慧细心周到,下午提前买了适合薛珍的拖鞋,还给小朋友准备了专门的碗筷、水杯。
薛青山一进门,自觉往厨房钻,熟稔地取下围裙系上,看见他老兄弟正在炒菜,直接挤了过去,“让让,我来炒,这菜你没我炒得好吃。”
顾诚被挤到一边,哭笑不得,“我手艺还行吧?成,你来!”
客厅里,阮慧弯下腰,跟薛珍打了个招呼,“珍儿L是吧,你好呀,我是你阮……”
她迟疑地抬头,问冯英:“叫什么好来着?奶奶还是婆婆?”
冯英:“当然是叫婆婆,珍儿L,这是你阮婆婆,你妈妈的干妈。”
薛珍乖乖叫人:“阮婆婆。”
阮慧眉开眼笑,摸了摸小女孩软软的头发,掏出一个红包,塞到薛珍手里,“乖乖,婆婆给的见面礼。”
薛珍不慌不忙,拿着红包先看薛皎,妈妈让她收她才会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