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就是生来不同了,在出生的那一刻,这辈子便已经画下了句号,注定是这样的结局。
只有惨和更惨的结局。
“顾辞山,你真的不去参加考试吗?我听说隔壁班去了,现在正在面试世界排名第一的学校,过了就直 接录取呢。”坐在顾辞山前座的同学,没忍住多嘴,“你这样的成绩肯定是稳过的,为什么不去?明年高考 不仅要跟自己人还要和国外的人抢名额,可能性可是太小了。”
顾辞山的脸已经冷得能刮下二两霜,“跟你有关系吗?”他语气不善的反问。
对方一缩脖子,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埋头不敢吭声。
陆璞是最后一个上的车,只剩顾辞山身边有位置了,于是他便坐到了顾辞山旁边。
车辆摇摇晃晃的发动了,速度缓慢地驶去学校大门,来到宽敞的马路上。
车辆转弯,驶上另一条街的时候,陆璞的目光越过顾辞山,落在温衍身上,他轻声说:“衍衍,跟我回 家吗?顾擎会继续找你麻烦的,他不喜欢你。”
温衍看了他一眼,没作声。
果不其然,顾辞山没好气地帮温衍说了回去:“跟你回什么家?这是我对象,得回我家。”
“你不是要去国外读书吗?”
顾辞山快速地说:“我不去。”说完还特意看了眼温衍,手掌落在温衍的掌中,勾了勾手指,两人便自 然而然的十指相连。
“幼稚。”陆璞嗤笑一声,“只是出国读几年书,你怎么就弄得好像是要和温衍生离死别一样。”
“你不明白。”顾辞山说完这句话后,便没有再作声。
这辆车驶出了城区,往着郊区驶去,窗外悬着蓝天白云,放眼望去尽是绿树青山,路边偶尔还会穿过一 条河,有几艘小船在湖面悠悠飘荡。
初夏的风吹过,带着青草香扑鼻而来,拂过脸庞,如同少女娇嫩的手指。
温衍被大巴摇的有些昏昏欲睡,身体随着车辆左右两边晃动,终于他熬不住,脑袋往窗户上砸了下去, 额头抵在窗户上,双目迷离困得直犯迷糊。
顾辞山的手绕过温衍的后背,轻轻扶住温衍,把自己的手掌放在温衍的额头与窗户之间。
但温衍睡了还没一会,车又猛地打了下方向盘,整个车身都在往另一边倾斜。
温衍还没在窗户上多靠几分钟,就被这大巴司机秀技耍漂移给转回了顾辞山身上。
温衍整个身体都往顾辞山身上贴,但顾辞山也在往陆璞那边倒,于是温衍的脸蛋落进了顾辞山后背,待 到车辆恢复平稳,顾辞山坐回位置上时。
温衍拔萝卜似的把脑袋拔了出来,脸蛋被压的红扑扑的,头发乱糟糟的立在头上,像是杂草堆积,唯一 的不同就是温衍的头发触感很细腻。
温衍还一副迷迷糊糊没睡醒的模样,显然是被撞懵了。
顾辞山的手掌啪叽一下,轻轻拍在温衍脸颊两边,顺时针揉搓一番后,按在温衍的脑袋靠在自己肩上。
“乖,我们继续睡觉。”顾辞山轻哄着。
温衍重重地吸了口气又吐出,而后呼吸转为浅淡,几乎连声音都听不到,全靠胸口那微弱的起伏证明还 有那一口气在。
就在大巴即将驶入森林公园,陆璞望着顾辞山,轻声说:“我不明白什么?”
“每次我离开他身边,哪怕只有一分钟,他好像都会出事。”顾辞山替温衍顺了顺头发,温热的掌心刚 刚贴上温衍的脑袋,便惹得温衍在怀里一阵哼唧。
“那不还是你们家害得?如果温衍跟我回......”
顾辞山摇头,肯定地说:“别说如果,他根本不会跟你走。”
温衍伸出手无力地打了打顾辞山的手臂,鼻音厚重的撒娇:“困困......不许说话。”
说完,温衍又往顾辞山怀里钻,脸蛋此时已经被顾辞山的体温熏得红扑扑的,额角上渗出两滴汗,落在 眼尾,与腮红融在一起。
顾辞山又把窗户拉开了些,清风吹起温衍碎发,睫毛也随着凉风一起轻颤。
车里闹哄哄的,但最后一排,却安静的不像这个世界,游离在春游的兴奋的暄闹之外。
下了车,班主任站在队伍最前方,指着面前弯弯曲曲又通天的爬山楼梯,精神奕奕地说:“今天春游的 目标是爬上山顶,然后一一再爬下来丨”
“走,咱们从这走。”顾辞山拉住温衍的手,带着他脱离了队伍,藏进了其他来游玩的游客人群中。
太阳越爬越高,他们已经在这高耸入云的阶梯里走了有半个多小时了,边走边玩,竟然也已经走到了半 山腰。
半山腰有条岔路口,前方的路匿在树林之中,路也不算是路,而是又一颗颗石子平铺而成,走在上面有 些颠簸。
“要背吗? ”顾辞山蹲了下来。
“不用,走走也挺好。”温衍停在顾辞山身边,垂下手等着顾辞山来牵。
石子路里偶有几个行人经过,但人不多,显得很是僻静。
在树林里走到尽头,眼前豁然开朗,黄砖围着主寺庙转了一圈,一座红砖绿瓦堆砌而成佛庙坐落其中, 便藏在这悠悠树林之间。
寺庙前有一颗粗壮的大树,比这座庙要大的多,枝叶间挂满了红丝带,风一吹红丝带便映红了绿叶,带 着枝丫上垂着的祈福木牌撞得当当响。
“这家求姻缘签很准的。”顾辞山推着温衍往里走,交了钱后,便有小僧持着求签筒过来。
顾辞山摇了摇,荡出一只签。
顾辞山拿起签,笑成了月牙眼,“是上上签,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他盈着笑意把求签筒递给温衍,“你
试试。”
温衍望着顾辞山满脸欢喜,心里的愧疚被愈发放大。
真的......好舍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