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渊咬牙往里一按,手臂沉沉一坠,脖子里的血像潮水涌了出来,吞噬刀口,淹没伤口。
“我他妈敢的很,你敢走,我就敢死给你看。”
舒晚眼前像蒙了一层红布,这一刀不止是插在江渊脖子上,更是在他心口来了一下。
“你疯了?! ”
拐杖脱手而出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
舒晚惊慌失措地向江渊跑去,夺过他手里的剪刀,用自己干净的手掌去堵江渊脖子上的血口。
江渊伸出手,与舒晚放在他脖子上的手掌,掌心合一。
十指相扣,任血液如丝绸缎子拂过。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江渊以手作链,把舒晚牢牢锁在自己身边,“你爱我,你心疼我。”江渊侧脸 吻在舒晚唇角,一点一点向着唇中吻去。
他伸出舌头,轻轻舔舐舒晚因哭泣而逐渐发红的唇瓣,
“你疯了......”舒晚声音颤抖,可语气又十分坚定。
江渊释然一笑,嘴角几乎咧至耳根,他的笑里更多是失而复得喜欢。
“我本来就不正常。”
舒晚突然想起什么,试图从江渊的掌中逃脱,他一边甩手一边目光混乱扫着房间。
“手机,医院,电话,120,你得、你得去医院啊!”
相较舒晚如热锅上的蚂蚁的表现,江渊就显得很平静,他甚至嘴角带笑,欣慰地看着舒晚为他着急。
公寓的门被悄悄推开了,探出来半个温衍的小脑瓜,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就被顾辞山 拎着衣领藏到身后。
“根据空气里的气息,你最好留在外面。”顾辞山一边把温衍交给陆璞,一边自己侧身往门缝里钻。
“里面......怎么了? ”温衍以为顾辞山是在说里面在发生羞羞地活塞运动,赶紧捂着眼睛往后退。
陆璞双手搭在温衍的肩膀上,“有血腥味,你没闻到吗?”
温衍听话用力地吸了口气,立马瞪圆了眼睛,震惊衍衍,“这这这......玩这么大的嘛?”
“什么玩这么大? ”陆璞不懂温衍的意思。
顾辞山进去没多久就转身拉开了门,快速地说:“打急救电话,江渊这大傻子把自己捅了。”
温衍愣了下,“他不是A吗?也能捅?”
接着温衍扒在门上探出半个脑袋,看到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后,缩着脖子害怕地说:“原来不是那个捅, 是 ”
温衍说完,陆璞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不再同温衍插科打诨。
他一边拿手机打急救电话,虽然这个地方他第一次来,但却能冷静详细地汇报出公寓地址。他往里面看 了眼,接着又继续和医院那方说明情况。
江渊也终于脱力松开了禁锢舒晚的手掌,舒晚没有起身,他把自己身上单薄一件衬衣脱下,当做大块的 纱布捂在江渊脖子上。
可当他眼睁睁地看着衬衫雪白逐渐染上鲜红,颜色越来越深时,他终于没控制住崩溃地哭出了声。
他把这些天压抑的痛苦一并吼了出来,粗了脖子红了脸,手臂上青筋凸起,根根深入盘踞手背。
救护车来的时候,却是用了两个担架。
一个上面躺着江渊,一个上面躺着悲伤到昏迷的舒晚,江渊侧头看着躺在身边的舒晚,眼里五味杂陈。 知道自己做错了吗?知道。
能改吗?不知道。
江渊唯一知道的是不想放手。
他伸出手,轻轻勾住舒晚的手指。
因为是周五傍晚,一行人也没回去,就坐在医院外守着。
下午的晚霞很漂亮,橘色掺了艳红,天际线露出半个圆润的嫩黄色小球。白鸟立于树头扇翅欲飞,清风 吹过压塌树梢,惊走白鸟。
这一幕在温衍眼里成了画,他为之取名:西红柿炒蛋拌小葱。
“你们知道PUA吗? ”陆璞突然出声。
“什么东西? ”温衍好奇地问。
“不停的打压对方,摧毁对方的自尊和自信,反复和对方洗脑‘你只有我’这一念头。江渊和他说过‘你愿 意为我去死吗’这句话吗?”
陆璞拿住手里半杯凉水,抿了一口。
温衍咬着手指,低眉沉思片刻。
这时顾辞山打断了温衍的回忆。他一只手托住温衍的下巴挠了挠,把插上吸管的矿泉水递到温衍嘴 边,“ 点,下午都没 水。”
温衍习惯性的咬住吸管,嘬了两口后,擦擦嘴角的水珠。
他突然亮了眼睛,拉住陆璞说:“说、说过!”
顾辞山拿住温衍的手,把矿泉水塞进他的手里,又哄着多 了两口。
趁着温衍 水的时间,顾辞山叹了口气,“没用的,他们信息素契合度高,不管现在闹得怎么死去活 来,等舒晚一到发情期,还得往江渊投怀送抱。不对,都不用发情,信息素就是月老的红绳,强行把他俩绑 在一起。”
“那可真是乱点鸳鸯谱。”陆璞棘手的啧了声,苦恼地望着手中杯底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