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衍推着手,重新将手链放回顾辞山的掌心,温芸的脸色这才好转。
可气氛却戛然尴尬了。
顾擎此时也从口袋里拿出一只钢笔,通体漆黑,放在手里沉甸甸的,笔头上还纹有鎏金logo, 一看便 是造价不菲,收买的意味明显。
这只钢笔落到了温衍的掌中。
温衍毛茸茸的头发被一只大手压住,“衍衍乖,你也有礼物哦。”
温衍说不出现在是什么感觉,明明有人在关心自己,明明妈妈也在身边,为什么会觉得浑身冰凉,想要 逃离。
“晚上我和阿姨都不在,你们自己要按时吃饭。”
顾辞山嗤了声,“是因为我妈要回来吧。”
顾擎的脸霎地阴了下来,虽然他和顾辞山一个身高,但在体型上比顾辞山要壮不少。
温衍伸出手,揪了揪顾擎的衣服,乖巧地唤着:“谢谢叔叔。”
顾擎的满腔怒火立刻烟消云散, 心地拍着温衍的脑袋,“真乖,真乖啊。你就该学学温衍,看看人家 多乖啊!”
顾辞山嗤笑一声,“再乖也和你没关系,你能和我妈离婚娶温芸吗?”
离婚,意味着财产平分,更意味着公司董事会重组,会带来一大堆影响公司股价的负面消息。
离是绝对不会离的。
“你说什么呢?丨”
“我说你出轨了,还不敢跟我妈离婚。”顾辞山说话时,用不屑地目光瞥了眼温芸。
他顾忌温衍的感受,所以没有提及温芸。
“你赶紧滚出去!”说完,顾擎冲进了客房,嘭的一声后,客房的门摇摇欲坠。
温芸站在顾辞山的面前,努力维持着一个温柔体贴的好女人形象。
“你爸爸他只是一时气头上,你不要......”
顾辞山没听完温芸的话,他拉着温衍,头也不回的上了电梯。
刚走出小区大门,顾辞山拿出手链,拉住温衍的手,放在温衍掌心中,“这个给你。”
温衍呆呆地看着红的似血的手链,吭哧一笑。
他两只手攥紧红绳的两端,手臂弓起,用蛮力将红绳往两侧扯。
呲 呲啦
红绳啪的一下断裂,温衍往后跌了两步被顾辞山扶住。他把手中散乱的红绳向天上一抛,一阵风吹过 后,绳子不见了。
而玉珠滚落在地,被温衍踩在脚下。
温衍退了一步,蹲在地上捡起玉珠,光滑的表面被摔出几道丑陋的裂痕。
他的手指细细的拂过玉珠,在下一刻,抬手冲着地面一个摔击,彻底化作残缺不堪的碎片。
温衍指着四分五裂的玉珠,冷静地说:
“我讨厌她,也讨厌它。”
温衍顺势拿起口袋里钢笔,当着顾辞山的面,折成了两半,向不远处的垃圾桶抛去。
当当两声,精准落入垃圾桶,成为众多污秽中的一员。
“我不要和他们染上关系。”
顾辞山纠正他的话:“不是我,是我们。”
两人垂下的手,在走路的身形摇晃中,碰到了一起。手背与手背相触,当顾辞山的手掌绕过手背时,温 衍已然五指分开,等待着对方与他十指相扣。
温衍说:“走吧,舒晚还在等我们昵。”
顾辞山微微一笑,“嗯。”
秋日的暖风从正前方扑面而来,微微夹杂着远方北地里的寒气,是一种与夏天截然不同的感觉。可更多 的还是夏末初秋时的沉闷浪潮,逼得人喘不过气。
“我是早上打的电话,你们自己看看都几点了。”
顾辞山和温衍按照约定地点来到了一间藏在闹市里的酒吧,还没走到江渊桌子面前,就听见江渊正站在 酒吧的驻场舞台上,戳着腕上的手表。
“晚点来不好吗?让舒晚多陪你坐会呗。”顾辞山靠在温衍的肩膀上,脑袋埋进温衍的肩窝里,甜滋滋 地唤着:“衍衍 我最喜欢我的衍衍了
江渊一愣,无话可说。
温衍无奈地推了推顾辞山,他就不该主动张开手让顾辞山来牵他。
这家伙一路上得寸进尺的靠着他撒娇,跟没长腿似的非得温衍拉着他走,最近还时不时冒出点腻歪人的 情话。
原来恋爱真的会降低智商。
温衍坐到了舒晚的身边,顾辞山也立马端椅子坐了过去,靠在温衍的肩膀上,大鸟依人。
这是一间民谣清吧,由于还是白天,店里稍显冷清,只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传来一声浅淡的呼吸。
江渊端着一把擦得锃亮的木吉他坐在台上,他拿着白色手帕细细擦拭着琴身表面。头顶橘黄色的灯光落 在他的发尾与吉他的半边,睫毛也染上了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