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鼓起勇气接上下一句,“……你是因为找不到赫敏格兰杰,才这么沮丧的吗?”
他咔嚓一声捏断了手里的羽毛笔。
我一个哆嗦,噔噔噔后退三步,手摸上了魔杖。
“有话好好说嘛。”看着那根横尸书桌的羽毛笔,我下意识把声音放到最软,“就算你找不到她,也不怪你啊,都怪卡卡洛夫忒狡猾了。更何况,你也没义务找她啊,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和责任,这样不好,不好……”
“纳吉尼,”他声音平静温和,毫无起伏,“曾经我的座右铭是‘用任何手段得到想要的东西’,现在我的座右铭恐怕得改一改了。”
“改什么?”我绞尽脑汁附和他的话,“‘有的手段是不必要的’?还是‘有的东西可以不要’?”
“不,”他缓缓深呼吸,盯着那两截羽毛笔微笑,“现在我的座右铭是,‘心平气和,清心静气’;每和你说一次话我就要默念十遍座右铭,免得忍不住失手把你塞进坩埚。”
我,“……”
他这话我没法接。为了缓解尴尬,我清了清嗓子,强行换了个话题,“你打算怎么找赫敏格兰杰呢?要我帮忙吗?”
他倒是没有继续讽刺我,而是重新抽出一根羽毛笔在地图上标记起来,“魔法部魔力波动监控司有我的人,那个学生还未成年,她的魔法踪迹会被追踪到的。”
“我不觉得卡卡洛夫会让她用魔法,”我提出疑惑,“更何况,如果他们已经跑到德国去了呢?”
“卡卡洛夫或许会,”里德尔说,“但是他无法带走那个学生。英格兰的未成年巫师离开英格兰时,踪丝会在魔法部的追踪系统里做出反应的。”
我哇了一声,“真神奇。可是这么说,一直以来我用魔法不就早都被发现了吗?我记得你们魔法部不许幼崽在校外用魔法……”
“他们只能监控麻瓜区里的麻种幼崽,这是为了避免魔法界暴露在麻瓜眼里;他们分辨不出巫师聚集地的魔力波动究竟来源于谁,所以纯血巫师的孩子从小就会用魔法。”里德尔盯着地图上变幻的字母和色彩说,“更何况,规矩建立就是为了被违反,总会有人是特例。”
我似懂非懂哦了一声,凑到他旁边去看那张地图。
他的笔尖落在了英格兰坎布里亚郡的某个湖泊,在其上重重画了个圈。
“卡卡洛夫带走她,不只是用她的命做筹码,更是为了从她脑子里翻出他想知道的东西。”里德尔盯着那个圈沉思,“不过我很疑惑,那个麻种究竟知道了什么,才惹祸上身……”
“她很聪明,”我提示,“特别特别聪明博学,知道的咒语和知识比纯血家族的幼崽都多得多。”
里德尔看了我一眼,“所以你不觉得羞愧吗。我教你那么多东西,你还不如一个麻种学生。”
“血统不能说明问题,”我反驳,“你看,往小处说,格兰杰是麻种,她是年级第一;往大处说,你——卡卡洛夫是混血,他能把所有人折腾成这个样子。”
里德尔瞥了我一眼,并没有计较我略过的那句话。
我撑着桌沿跳到桌面上,盘着腿一坐,摸着下巴沉吟,“要不要让我去试试?毕竟冠冕的力量我比较熟悉。”
前不久我已经把墓地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里德尔,那些回忆,那些疼痛,和那些恨意。那些疼痛只有亲身经历时才觉生不如死,如今说出来,不过一句轻描淡写的“很疼”。
他皱着眉看我,沉思半天,就在我以为他要有什么高瞻远瞩的言论时,他突然开口,“棘霓,穿裙子的时候不要盘腿坐。”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