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御魔法和古老家族咒语隐藏起来。这对我来说难度较高,大概需要半个小时解开。我让阿布他们在旁边稍等,然后开始了解咒。这次的防御阵似乎有点奇怪,在一层一层隐藏咒语之下,还有一个很强大的阵法在运转。在拆开其他阵法之前,我无法确定那是什么,但似乎不是什么攻击性阵法。
随着魔法阵一层层崩塌,废墟渐渐露出真实面貌,是一座庄园,看起来荒无人烟,似乎已经废弃许久。
这次的法阵果然如同里德尔所说的一般强大,解开表面阵法已经耗去我的全部灵力,对于最底层的法阵我实在是有心无力。早知道就不该先去做那只胸针了。
“阿布,我能歇一歇再继续吗?”我低声问,“还有最底层的阵没解开。”
“是什么阵?”阿布打量着黑漆漆的庄园。
“我还没有解构出来,”我实在是疲倦至极,指尖都泛了透明,“但我确定不是什么攻击魔法,也许是附魔在建筑地基上的加固阵,用来保持土木稳固。”
“那就没什么要紧的。”阿布说,“你先回去休息吧。你看起来实在是虚弱到摇摇欲坠了。”
“可是我还没解开全部的……等我休息半个小时好吗?”我有些不甘心。夸下海口说解阵手到擒来,这么铩羽而归怕是要被里德尔笑话了。
阿布看一眼天上月色,似乎有些焦躁。“半个小时,来不及了。”他喃喃自语完,转头对我说,“你先回去吧,只是一个建筑加固阵,无关紧要。”
“可是还有一个……”
“回去吧。”
“再等半个小时……”
“棘霓。”他温柔又不容置疑唤我,“先回去吧,听话。”
——多年后我依然记得他彼时的眼神,温柔如当时的月色。
可我忘了月色虽然温柔,却冰凉不可触,虚幻不可握。
阿布从不骗我,他这样说,我便当真以为无关紧要。只是在废弃庄园里找一件遗失的东西,能有什么危险呢?只一个建筑加固阵,能造成什么后果呢?
于是我忍着灵力虚脱的头晕目眩,向他告别,转身幻影移形离开。
那天的月色,实在是太过冰冷。我在幻影移形过程中,都忍不住微微发起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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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里德尔还在蓝楼。他见我一副虚弱至极的样子,有些惊讶,“怎么了?”
我不愿示弱,“没什么。”
“阵都解开了吗?”
“那当然!”我强撑着回答,“没有我解不开的魔法阵!”
他轻笑,“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
“我要去休息,”我晕头转向向着楼上走去,“等阿布回来再叫我。”
“好啊,等他回来……”他轻飘飘回应,“这次解阵,你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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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精疲力尽的冥想中,我做了一个短暂的梦。
那是灵域地底的暗河。
水域森冷刺骨,我趴在水边,浑身发抖,哭都哭不出来。
一个时辰前,我向师兄保证背完一篇新的咒术,然后转眼就趁师兄不注意溜进了暗河入口。师兄从不允许我进来这里,我也郑重其辞向他保证过。可偶然听见同族小妖的只言片语,我便实在没有忍住好奇心,花了半个时辰解开了师兄亲手设置的结界——师兄亲手教我的阵法,若是换成旁人,一定是解不开的——欲盖弥彰将结界表面复原到七七八八后,我悄悄钻进了暗河。
在暗河里发生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只隐约记得无数具支离破碎的蛇骨沉在万丈深渊,每一具都用空洞白骨眼眶盯着我。
梦境最后和曾经的现实大相径庭。现实里师兄将我救了出来,可梦里我一直被困在暗河水域,我听到结界外师兄的脚步声,可我没有力气喊出声。师兄在入口处站了片刻,自言自语说“小霓既然保证不进来,那么一定不会骗我”,然后他便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我在梦中水域沉没下去,再也不见天日,血肉腐烂只剩白骨,骨骸和水底嶙峋白骨混成一片。我的意识被困在原地,冰冷的水流束缚我的骨骼,仿佛千千万万年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