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淙予大概还是冷静的,毕竟棠景意又没出什么事。可他的语气虽然平静,脸色却又实在难看,尤其是在看见唐镜下唇上的咬痕之后。更是快要压不住面部肌肉的抽动,只得深吸一口气,先拿了浴巾给刚刚捞出水的弟弟裹上。
唐镜说:“我联系了私人医——”
“不必了。”周淙予冷若冰霜地看他,“我会安排的,今天多谢唐先生帮忙。”
因为周璟棠体弱的关系,周家自己就有私人医院。周淙予马不停蹄地带着棠景意赶过去,等到查体验血一条龙做完出结果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哥……”
周淙予放下化验单,走回病床旁,棠景意正土豆似的卷着被子坐着看他。
“哥,这不关唐镜的事。”
“嗯。”周淙予应了声,抬手去碰他唇角的伤口,“还疼不疼?”
呃……有什么疼的呢,亲嘴时没轻没重磕上的,又不是挨揍留下的。
可是棠景意又不敢说,只得继续默默往被子里缩进去。
“为什么不找我?”周淙予问。
“我找了……”棠景意辩解,“我不是让唐镜去……”
“一开始的时候,”周淙予说,“为什么要和唐镜回房间,不直接去找我?”
棠景意:“……”
现在再回头想,他当时就在走廊外边,相比起去楼下客房,周淙予当然离他是最近的。可他第一反应就将他排除了。
也许是当时思绪混乱真的没有想到,也许是——他也没有意识到的、潜意识里的不信任。
周淙予俯下身,棠景意身形微僵,可他没有动,周淙予垂下眼,在他发顶轻揉了下。
“好了,先休息吧。”
第82章
棠景意晚上就住在了医院。
也好在他没有回家,半夜醒来时冷汗几乎要将睡衣湿透,他捂着额头坐起身,便听旁边的陪护床上传来响动,周淙予也醒了过来。
“棠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头疼。”他眉头紧拧,捂着脑袋不松手,还是周淙予拉住他的手放下,将自己的额头贴上去。
“发烧了。”周淙予说,马上按响了床边的呼叫铃。
一发烧起来,便又是折腾了大半夜,棠景意直到天边微亮时才迷糊着睡了一会儿。身上难受的感觉在输液后缓解不少,头也不大疼了,他一觉睡了快五个小时,等到醒来时都已经快中午了。
“棠棠?”
身旁传来周淙予的声音,棠景意才发觉他竟也没回陪护床上休息,就坐在床边趴着,握着他插着针管输液的手腕。
见棠景意醒过来,周淙予又探手去摸他的额头,感觉到温度有所下降,才算是松了口气。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轻声问,安抚地不断轻抚着掌下的黑发。
“好多了。”棠景意咕哝,声音还是哑得厉害,“就是躺得难受。”
“嗯,等待会儿拔了输液针我们再坐起来。”周淙予说,拿过一旁的水杯,将吸管凑到弟弟嘴边,“喝点水吧。”
棠景意咬着吸管喝了大半杯,又问他:“你不去上班吗?”
“今天不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