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玹笑了一声,下巴点点躺在椅子上惨白着脸色的去摘罗罗头花的男人。“还是多关心关心你们那个受伤的队员吧。再说了,你们只是暂且一个小组而已,又不是终生绑定了,用不着你这么多费心力。”
“那也用不着你多管吧。”彦姐瞪她。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见稳当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简直就像是被胶黏在了上面动都不带动一下,梳着高马尾的女人总算是愤愤撇嘴,利落地转身走了出去。
走到最后,房间里只剩下了秦秋两人以及岩哥的跟班们。那几个跟班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尚且眼熟的小个子男人壮起胆子走向了角落的方向。
“那、那个,你们知道岩哥去哪了吗?”
“那你们觉得那水手为什么会突然宣布任务结束了呢?”秋玹站起身来伸展活动了一下筋骨,淡淡反问道。
小个子男人白着嘴唇僵硬了几秒,喃喃自语似是在不停做着心理暗示欺瞒自己。“不、不可能,我们之前也见过加里,就是一个普通的水手而已。说白了还是个普通人,岩哥对付他应该很容易的,没错,很容易的……”
倒是真没想到他会对岩哥抱有那么深的情感,秋玹意味不明看了男人一眼,还是开口打破了他最后自欺欺人的安慰。
“那你又觉得,为什么到这样一个‘普通人’的酒窖里偷几瓶酒,那个水手就会算我320分的分数?”
这样说着,她也没再去看几人的反应,抬脚走出了会议室。
加里弄出来的动静已经完全消散了,空气中只留淡淡的海水咸腥气,倒是有几瓶破裂的朗姆酒瓶四散在会议室的周围。
秋玹蹲下身看了眼碎片闻到未散的酒香,确定了这确实就是她从加里酒窖里摸出来的酒。
“别管它了小心扎到。”跟在她身边的秦九渊又仿佛极其不省心地叹了口气,脚尖将碎玻璃片给踢远了一些。“你能不能别老是做一些高危动作?”
“我看个碎玻璃就是高危动作?”她不可置信地扬起眉,好像又回到了未被选中成为行刑官之前在家里跟她妈讨论要不要穿秋裤的时候。“那我之前拿着刀跟人对着打的时候岂不是就是有严重自杀倾向了?”
“你也知道。”
“你别老像我妈一样,秦先生。”
“我是为了谁?我……”下意识地这样说道,秦九渊却突然怔愣了一下,好像是并不理解自己怎么能轻而易举地为一个才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这样操心。他顿住脚步拧着眉看着眼前的姑娘,“你给我下蛊了?”
秋玹:“呵,你也有今天。”
秦九渊:“?我告诉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诅咒我了,赶快给我解了。”
秋玹抬手极其敷衍地在他肩膀上点了两下,道:“解了解了。”
“……你骗我。”
“对哦。”
“我没有在开玩笑,你要是真在我身上动了什么诅咒的话是会……秋玹!”
他突然顿住脚步大声喊了她一声,不是什么阿芙洛狄忒之类的听上去就很假的化名,而是真真正正地这样喊了一句她的名字,她在这个试炼场中唯一一次亲口说出的自己的名字。
“你听话好不好,我真的没有开玩笑,因为我……个人体质的问题,你刻上的诅咒是会反噬到自己身上的。”
“知道了你吼那么大声万一其他人都听到我的名字了怎么办?”秋玹无奈回头看他一眼,也认真回答道:“我不会在你身上刻诅咒,永远不会,所以……”
“为什么不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老妈子属性到底是从何而来呢,渊、哥?”
秦九渊:“……我没有。”
“好哦。”
两人顺着扶梯旋转而下,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船舱里。谁也没有说要去哪或是提出各回各家的诉求,他们这么并肩行走着,仿佛生来就该如此,也像是迎来了久违的深渊归途。
“那是……那个岩哥吗?”
秋玹皱皱眉探出了一点身子往护栏下方看去,一个扭曲着四肢的身影趴在那里,身下还在不停往外渗着血。从这些来看,他应该是从高层的走廊里径直掉落下来才摔死的。
摔死,她用了这个词。光是从这个角度看着她都能够确定岩哥全身骨骼都被摔碎大半,白晃晃混着红色的脑浆与血液一并流淌,彻底弄脏了甲板。
而那个之前主场的老实水手就这样一言不发地拖着甲板,在目睹到红红白白的混合液体时不耐地皱了下脸,像是拖曳着什么大型垃圾将岩哥的尸体拖到边缘想要抛下大海。
除了血迹之外,尸体在甲板上滑行留下几道湿漉漉的痕迹,看起来就像是浸泡在水中许久了。
“你是不是早知道加里的能力绝不止是一个普通疯子?”
趴在护栏上目睹完全程,她转头去看秦九渊,男人同样是如往常一般的淡漠面孔,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根据你的分数猜出来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做得不对?”
“倒也没有,只是直到现在还在不断死人的话真的是极其不利的情况。”
秦九渊沉默一会,突然开口道:“放心,你不会排到后五十的。”
“哦,为什么?”
“我说不会就不会。”
“好吧好吧,”秋玹咧嘴笑了笑,“那就借你吉言了。对了,我们……”
在危险感应响起的瞬间,秦九渊揽着她肩膀跳离开那片上一秒站立着的区域。几根熟悉的液体状金属突然从地底探出,尖利的锋芒在日光下闪出令人不妙的寒光。
茹茹之前说过,这是她们那个世界的特殊金属。
赵、以、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