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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聂斐然预测的分毫不差,家里确实积了很多灰。
他把出差前清空过的冰箱重新通了电,先点了超市的外送,挑了一些菜,之后跟陆郡挽起袖子,开始打扫卫生。
“你累吗?要不要找阿姨过来?”陆郡问。
聂斐然怕灰尘乱飞,所以找了聂筠在学校用报纸折的帽子给陆郡戴上,自己也同样用毛巾包着头,此时陆郡凑过来,他一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完了,怎么觉得还挺适合你的,”他抬手拨拨纸帽子,没正形地调笑,“瞬间变高定,加一副眼镜,雅痞风。”
被他不走心地一夸,陆郡飘了,加上昨夜爱人之间的情话,让他对自己的外形重拾信心,忍不住去玄关穿衣镜前照了照,但照完马上回来捉聂斐然,捏他的脸:“不得了了聂斐然,怎么变得这么欠呀?”
如果有人会觉得那个样子帅,那只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才可勉强解释。
“不好吗?”聂斐然大笑,麻利地把换下来的沙发套塞进了洗衣机,冲他挤挤眼,“不信你拍下来,明天问筠筠。”
聂斐然有自己的考量,几十平的房子,其实很快就打扫完了,叫阿姨过来反倒束手束脚。
不过洗完澡,所有事安排妥当,天还是黑了下来。
超市和餐厅的外送准时到达,陆郡从浴室出来后,就看到餐桌暖黄色的灯光下,聂斐然布置好了满满一桌的菜,正在等他。
“快来吃饭,好饿。”
聂斐然打开饭煲,雾腾腾的升起一阵白色水蒸汽,一屋子都是米饭香。
就是这种感觉,说不出有什么特别,但就是独一无二的,只有跟这个人在一起才会觉得心有归属,而眼前的就是家。
陆郡饭还没吃,人先幸福得不会说话了,把毛巾搭在肩膀上,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瞟了一眼菜色后,愣住,“这都是什么?”
“火爆腰花、红烧牛尾,韭菜蛋饼,金钩白菜,那个就是湖藕排骨汤,来不及做了,今天先凑合吃吃外卖。”
“那些我认得出,”陆郡指着最中间一盘,“这个呢?”
“啊,”聂斐然提起筷子,笑眯眯地捻了一个放在他碗里,“孜然烤羊腰,老板特别推荐的,说有点儿膻,你试试,要是口感不好就别吃了。”
"?"
陆郡好气又好笑,以为昨晚他说着玩,没想到是当真了。
"吃哪儿补哪儿,你太虚了,"聂斐然面不改色,还继续补刀,“我们年纪轻轻,不能就这么——”
陆郡抬手,轻轻捏住他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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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气氛极具迷惑性,以至于两个人都觉得水到渠成,做不做其实只差临门一脚。
但事实是,一个月以后,当困扰聂斐然最多的问题解决得差不多,两人擦枪走火地滚到一起。拥抱和接吻都享受,可试图往深处尝试时,有的东西还是一下子击垮了这段时间的努力。
原本一切进行正常,陆郡也已经尽自己所能,慢得不能再慢。
但不知为什么,黑暗的房间中,当身上的衣服被褪干净,陆郡用手指裹着润滑液揉弄聂斐然温软的穴口,试图进一步扩张时,往日最不堪的回忆还是像流水一样缓缓倾泻了出来。
聂斐然几乎比他们初识第一次肌肤相亲时还要慌张。
皮肤**在微凉的空气里,下体毫无遮盖,被覆在下面的一刻,他抑制不住的,总是会想起那些因为沉默而显得极度残忍的夜晚——
面目全非的婚姻,醉醺醺的男人、戏谑轻薄的嘲笑、脖颈和嘴唇被牙齿磨出血痕的痛楚、射无可射却挣脱不了的,没有尽头的干性**、还有哀求了千百遍,嗓子哭哑也毫无回应的发泄式性虐。
以及那天下午,被压在冰冷的桌面上,双腿大张的……
够了。
陆郡极尽克制,温柔地吻着爱人,渐渐却感觉出不对。
因为聂斐然整个人都是矛盾的,由内到外。
他手臂紧紧搂着陆郡,身体做出了接纳的姿态,好像确实如他所说,很想要。
但这些仍然掩盖不了他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某几秒,超出情欲掌控,不是舒服的呻吟,而像一种生理上不自控的应激反应。
陆郡听出了痛苦和恐惧。
因为只是用手指围着穴口处轻柔地打转,根本还没有侵入,而聂斐然已然受不住。
大腿根剧烈地抖,抖得快夹不住他的腰,甚至一有新动作便下意识往后缩。
聂斐然自己也意识到,但生理反应,几乎是本能,根本抗拒不得,回忆和现实搅在一起,让他恍惚了时间与地点,既怕接下去必然的纳入,又担心这样的回应会伤害到陆郡。
好矛盾。
心理上觉得自己可以,也说了很多台面上的话,但一到实操,明明什么都还没做,肉体却痛得不得了,整个人像从烫水里过了几遍,头发丝都被汗水濡湿了。
那种痛不同以往,由穴口发散开,一路延伸到小腹,就像发生了一次要命的肌肉**。
这个过程没有持续很久,陆郡敏锐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很快停下来,把他抱坐起来,给他拢好睡衣,一直扣到最上面的扣子,又用薄被包紧他,裹得像个粽子似的才停手。
然后就这么搂着他,避免皮肤直接接触,让他靠在怀里,手掌一下一下拍着背,安抚他。
灯被打开,聂斐然拢在被子里,捂着脸,毫无预兆地,被回忆触发了心底的黑暗情绪,抽泣不止。
"太快了是不是?是我着急了,都怪我好不好?"
陆郡从开灯前的一秒就开始难受,心疼而自责,哽咽着,反复低语,说着安慰的话——
"别怕,我不会那样了……宝宝,你是安全的,好吗?我不会伤害你了,可以哭出来,你是安全的,我不会强迫你,我们停下了,你看,你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