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仰着身子后退了两步,在机关枪扫射的背景里,慢慢直起身,脸上原本干净的绷带从内向外晕染开大片的血迹。
“太宰……”织田作之助忙上前查看,发现子弹只是擦过他的太阳穴才稍稍松口气。
“抱歉,吓到你了。”太宰治缓慢眨了下眼睛,似乎又变回了往日里懒散幼稚且不知收敛的少年,“我只是心情有些不好,突然想演戏吓一吓那个人,说不定还能再从他嘴里骗出一些情报。我知道他会打偏,受了那样的伤,能站起来已经用尽全部力气,手还一直在抖,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我再走近一些,他都打不中我的额头。而且,我是看到广津他们已经追过来了。”
太宰治露出孩子气的笑容,但很快又皱了下眉:“不过还是很疼啊织田作……我果然还是忍受不了疼痛……”
织田作之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面前疼得龇牙咧嘴的少年解释着他刚刚所做的一切。
“为什么不说话了织田作?”
沉默了一下,织田作之助目光复杂:“我以为你不会再这样做了……”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我原本以为你对这个世界已经有了一些期待。在遇到那个孩子之后。”
所以不会再那么热衷于追逐死亡。
如果换做平时,织田作之助可能根本不会说这种话。他对于太宰治这种自甘堕落,沉浮在黑暗里的身影永远是沉默的守望姿态。这是可悲的。
可更可悲的是,他只能这样沉默的看着,因为他们谁都救不了谁。这样无声的守望对于彼此来说已经最安全的距离,也是彼此最大的救赎。
可他还记得这两个月来,在为数不多的酒吧里的相遇,几乎每一次他面前的男生都会提及他认识了一个有趣的,甚至是有点可爱的孩子。
男生会大笑着跟他说那孩子嘴里的“必须上学论”,还称我们原来都是“社会闲散人员”,甚至嘟囔着日本的饭菜好像确实没有华国的好吃,会推荐他去尝一尝珍珠奶茶等等诸如此类的小事。
那时候的太宰,眼里一直弥漫的黑暗像是被破晓的曦光吹散了些许,与织田作之助记忆里的那个一心求死的少年慢慢区别开。
太宰开始尝试一些除了死亡以外的事情,甚至还做过叫做什么糖醋排骨的东西给他吃(就是太甜了),织田作之助由衷地为这种变化感到高兴。
可是在刚刚,他才突然发现,太宰治没有变。自高岛屋事件后,甚至因为曾经见过了光,更加畏惧太阳。
“太宰,”织田作之助还是问了出来,“你有想过过普通人的生活吗?”
这是很久之前就盘桓在他心里的问题。
就像他一样,想要以后做一个小说作家,有一个支持自己在黑暗泥泞中爬行的念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渴望着死又害怕着生的国度里苟延残喘。
太宰治所有的表情都在一瞬间散去,他慢慢抬头看向织田作之助:“织田作,你在说什么笑话。我为什么要过普通人的生活?在港口黑手党,我是Boss最信任的也是最年轻的准干部,前途无量。”他平摊着两只手,“钱、权,我一个不缺,哦,我还拥有普通人没有的异能,至于你说的那些。”
他的语气堪称冷漠:“我只是对跟我类似的同属性异能有些好奇罢了。织田作,我是不会像你一样给自己找一堆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