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文一到,衙门外面的官兵看到了,他们都认识李青文,笑嘻嘻的问是不是找江大人,不用他们通报,李青文就进去了。
江淙正在跟周丰年说话,李青文原本想在外头等一等的,但是江淙将他拉进来,把手里的热茶放在李青文的跟前。
说完话,李青文口气的问候了周丰年,问他吃不吃豆包,家里刚出锅的。
周丰年正好不知道该吃啥,闻言便跟着江淙和李青文一起去了,他不单自己来,还把周从信和周从望也带上了。
出来的时候,李青文喊上了陈文,到家后,又去营地里面找蒋立平和方氏他们一家人。
豆包是粘的,馅是甜的,随便配点咸菜吃几个就饱了,大晌午的,大家都没有喝酒,吃光了几锅豆包,打着饱嗝离开了。
吃完饭,李青文拎着一筐冻的半硬的豆包去给姐姐家送去,吃完的江淙跟着他一起。
边城的下午时分短暂,吃完饭一个多时辰天就暗了,俩人把豆包送到,说了一会儿话,又被强留下吃了顿饭,直到天黑才脱身。
因为蒸豆包,东西两个屋子的炕都被烧的滚烫,李青文带着俩侄子去营地里面睡,当然,晚上江淙也不去新城留在这里。
夜深了,李正亮哥俩睡的一塌糊涂,旁边被窝的里的俩人嘴巴胶着在一起,李青文竖着耳朵听周边的动静,嘴肿起来了,心脏砰砰跳。
每当这个时候,李青文迫切想让两个人正大光明,起码在家里给江淙过了明路,但是这回换成江淙不急了,还劝说他等到读完书再说,这个时候不要分心。
李青文有点纳闷,这次回来,好像所有人都不急了,从前催着他成亲生子的爹娘变口风,只字不提他的婚事,原来想要到李家请罪的江淙仿佛也开始了从长计议……
想了想,还是让家里人过个好年吧,毕竟还有几天了,李青文想,今年就暂且先不挑明。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俩人蒙头在被窝里动手动脚,一直折腾到鸡鸣响起,李青文嘴巴上倒是没留下甚印记,但累的睁不开眼睛,沉沉睡去。
第二日,李正亮跟李正明说,“以后可不能再挨着小叔一起睡觉了,太不老实,我被他踢了好多脚,要不是太困,我都想挪被窝了。”
李正明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洗脸,他睡在哥哥的旁边,倒是没感觉到啥。
此时的李青文还在睡觉,并没有听见两个侄子的对话,否则又得闹个脸红。
蒸完豆包蒸馒头,做豆腐,做粉条,在忙忙碌碌中,过年了。
爆竹在火中发出不小的动静,越响亮就预示着明年更顺遂,家家户户的院子里头都响个不停。
爱玩的小孩子倒是高兴的很,还有一只只大狗,先是吓的耳朵竖起来,后来听着动静反而兴奋的跑个不停,骡马则不好受到这个惊吓,毕竟马棚里还有几十匹母马揣着驹子,母子金贵的像是眼珠子一般,所以都会离马棚远些烧。
年关忙,年关忙,不到过年这一天,活永远都看不到头。
陈氏终于有空坐在了炕上,晚上,到了时辰,李青文跟着爹和大哥抱着厚厚的纸钱,去东南方向烧了。
这个方向不单有并州老家,还有边城的新坟地和祠堂。
祭祖的人家不在少数,冷冽的寒风中,一张张还没烧尽的纸钱被风刮的到处都是,这是活着的子子孙孙对死去的先人的思念,还有对故土的眷恋。
烧完纸钱,李青文回去给炕上坐着的爹娘磕头,李青风和两个侄子还有其他人只磕了三个,李青文磕了六个。
姜氏笑着道:“我们仔儿可真是孝顺,去年没回来,今年一起给补上了。”
李青文接着又磕了几个,陈氏舍不得了,赶紧把小儿子给扶起来,嗔道:“咋还磕起来没完了?”
“我这是替我哥磕的。”李青文笑着说道:“江大伯同意把我哥送到咱家了,他还在忙着,我把这头给磕了。”
陈氏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要真是这般,更不能磕这个头了,我们白捡那么大一个儿子,不能占便宜没够啊。”
过年都有新衣服,陈氏也给江淙做了,即便李青文不磕那几个头,这衣服也是少不了的。
官兵也要吃年夜饭,不过那顿饭下午便开始了,江淙跟周丰年他们跟着官兵一同吃了些,然后吃完就得出去巡视。
依旧还是从前的老规矩,越是特殊的日子,巡视和防守越是不能掉以轻心。
虽然同在边城,李青文又不能跟江淙一起过除夕夜,而且,过年之后,李青文和齐敏等人返回京城时,江淙依旧没有空闲去送。
过完年,就要回京城等待省试的榜,所以李青文得早早出发。
这次去往京城阵仗可大了,不单是人多,还因为他们拉了许多许多的货物,去年秋天采摘的各种干货、糖、药草、粉条和酒……
李家除了大肚子的母马和马驹,几乎所有马都出动了,动身之时,可以说是声势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