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他亲、亲到了!
仿佛一下置身火山的融炎之中,李青文感觉七窍冒烟,此时的他能只穿着里衣,到外面雪地上狂奔一天一夜。
肖想了那么久,终于得偿所愿,李青文太过激动,却没有发现,在亲到的一瞬间,抱着他的那条手臂骤然一僵,旋即又松了开来。
睡梦中的人鼻息一下子加重,仿佛被堵住了嘴巴没法呼吸一般,李青文脑中警铃大响,立刻把脑袋缩回去。
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亲完了,重新躺回去,李青文甚至都忘记了啥滋味,他想用手摸摸嘴,再回味一下,可是身体被紧紧的搂着,他动弹不了,只能砸吧砸吧嘴,再用舌头舔一舔。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同时还有声音在呼唤江淙的名字。
李青文泡在温泉中荡漾的心脏一下子被绳子吊了起来,他知道,要到出发的时候了,江淙又要走了。
他正寻思着,一回头,就看到江淙已经睁开了眼睛,黝黑的眸子正盯着他,十分清醒,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细绳上的心脏被吓的一个哆嗦,然后像坐秋千一样飘荡着,李青文做贼心虚的道:“哥、哥,你啥时候醒的?”
“刚刚。”江淙起身穿衣服。
李青文也赶紧从睡袋中爬出来,一边手忙脚乱的掏皮袍子,一边不放心的道:“哥,睡的好吗?”
“不好。”
江淙动作很快,穿戴整齐后,回身看到李青文使劲的把手往皮袖子里塞,提醒道:“衣服反了。”
宛如一只受惊的兔子,李青文一边支着耳朵听他说话,一边慌忙的把衣服袖子往外掏,“为、为甚睡的不好?”
江淙抬手给他提着衣袍子,将李青文睡的炸毛的头发顺了顺,然后打量着他,像是看衣服穿的合身不合身。
在李青文的心脏都快吓的口吐白沫的时候,江淙终于慢悠悠的开口:“我刚才做梦了。”
李青文心里猛的松口气,“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那个当不了真。”
把靴子递过来,江淙撇了他一眼,问道:“是吗?”
总感觉他在看着自己的嘴巴,李青文赶紧将嘴唇抿起来,低头穿鞋。
“做梦梦到嘴被啄了。”
江淙轻飘飘的一句话,李青文差点昏厥,恨不得立刻钻到靴子里做个窝,但他进不去,只能僵硬着笑了两声,“真、真是巧了,我也梦到有人碰了我嘴巴,可能是不小心蹭到甚么东西上了……”
这可不是他胡乱说的,而是下嘴之前就想好的退路,凡事都有风险,偷着亲人也不例外。
他自己在心里做了好几套风险应对措施,如果亲到一半,江淙醒了,他就会假装还在睡,然后叫上一声“小丽”,表明自己亲的是梦中情人,小丽姑娘。
如果江淙醒了之后察觉到不对,他就会做出一副,可能是我睡着的时候,不小心把头发或者脸蹭了上去,睡在一起那么近,这点意外接触,太寻常了。
大家都是兄弟,磕磕碰碰总是难免的嘛……
总之,为了不暴露自己异样的心思,李青文尽量考虑周全,即便不能跟江淙这般好下去,他也不想让江淙发现,并且远离他。
靴子还没穿完,李青文就冲着外面大喊:“我们在这里!”
实际上,他现在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帐篷。
江淙却不知道他急切的心情,还说刚才的事情,“梦里那鸟儿用嘴巴一下下的啄我……”
甚、甚、甚么鸟?!
李青文都快羞耻死了,粗声粗气的道:“别想那些没用的了,赶紧把帐篷收起来!”
听着眼前这人比昨天又高又亮的嗓门,江淙笑了一下,动手收拾东西。
很快,骑马寻人的到了,是齐敏,他帮着俩人把行囊绑在马上,吸着冷气,道:“你俩真有种,热乎的炕头不躺,跑到外头睡帐篷!”
李青文心想,露宿在外头算什么,他还冒着危险干了其他坏事!
三人一起回到营地时,里外都被火把照的通亮,人、马、爬犁一直排到了外头,村子里也有不少人出来了。
以为江淙昨天没回来,方氏跟陈氏都给他收拾了一个包,里面是衣服和这一路的干粮。
江淙的肉松是李青文单独在家里炒的,料用的很足,除了鱼肉还有鸡肉和狍子肉,另外还有几斤硬邦邦的糖块,这里糖块里都有掺杂着姜末,一块块的不大,不管是放在锅里煮,还是扔到水袋里,喝下去既能驱寒,又能快速的恢复体力。
这次运粮,马拉着几百斤的爬犁行走本来就累,流犯自己的行囊要自己背,走这么远的路可不是闹着玩的,装的都是要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