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文可一点都不记得这茬了,“啊”了一声,看向江淙,“哥你还给我钱了!”
江淙拨弄着炭火,道:“没多少,就千八百文,我们当差吃住驿站,身上没甚钱。”
“一千六百三十一个铜板。”李青瑞可记得清清楚楚,道:“把那皮袋子塞的满满当当,走了好远了,我还纳闷,一开始那袋子还是扁的,咋到仔儿手里就是圆鼓鼓的……后来铜板从里面掉出来,我们才发觉。”
李青瑞同弟弟道:“仔儿,就是西屋窗台上的皮袋子,你从前还挺喜欢的,抓着都不乐意撒手。”
“原来是那个啊。”李青文了然。
“洪州好啊,山上都是绿的,野草都比我们那茂盛,树啊,花啊什么的都没见过。”李青瑞感慨道:“水还多,这一条河,那一滩水,不像我们那,下场雨都难。”
听人夸赞家乡,大家伙都高兴,嘴上还是谦虚道:“水多也不尽是好事,发洪水也很吓人,那个时候百姓和田都遭殃,比干旱强不了啥。”
“洪州水土养人啊,江淙你们个顶个都是好样的……”
“并州也出汉子……”
大家在相互吹捧中度过了一个高兴的夜晚。
第二天,李青文起的最早,天还不亮就被尿憋醒了,他火急火燎的穿衣服,江淙也跟着起来了。
经过漫长的冷风洗礼后,李青文发誓,以后再也不喝这么多汤!
虽然知道白灵芝没有想的那么贵重,但李茂群还是忍不住爬了一棵又一棵的树,最后大家要往里走了,他才依依不舍的下来。
入了林中,不敢走太深,所有人分成三波,向不同的方向寻去,李青文跟着江淙和大哥他们去了东边。
这个方向不止有白桦树,还有别的,倒伏的树木和枯树很多,树干上有密密麻麻的云芝,李茂群立刻举着铲子就上手,李青卓撑着口袋往里装。
江淙看着雪地上的小爪印,扶了扶帽子,道:“这附近有不少松鼠。”
李青文对带毛的东西都很感兴趣,立刻开始跟着江淙找松鼠。
俩人追踪了半天,没见到松鼠的影子,倒是找到好几个松鼠窝,江淙眯着眼往树上看了看,带上口袋就爬了上去。
这窝离地面不高,他上去后单手抓着树枝,另外一只手伸进洞里,抓着里面的东西就往袋子里放。
等他下来时,把袋子递过去,沉甸甸,约莫有十几斤,李青文翻开口袋,看到里头有榛子、松子和一些不认识的坚果。
李青文:“……”
松鼠这家当可真是不少!
江淙道:“没都掏出来,还留了些,这附近应该有松树和榛子树。”
李青文很想立刻去摘松子,但是他也想去摸一回松鼠洞,一时就有些纠结。
“前面有处矮些的松鼠窝,瞧瞧里面还有啥东西。”江淙替他分忧。
李青文立刻就飞奔着跑去前头,欢乐的掏出了一把把的杏仁和松子,这种不劳而获捡便宜的事,做起来还是挺开心的。
经过剧烈的心里挣扎,李青文还是给松鼠留下了一半的的粮食,虽然知道它们有很多巢穴储存粮食。
这个冬天太漫长了,不论是对人还是对这些小动物来说,都很难过。
不等李青文往下出溜,江淙垫脚将他从树上抱下来。
李茂群正好抬头看到,高声道:“看看,来的路上抬了你江大哥多远,现在回本了吧。”
李青文嘿嘿的笑了笑,跟大家知会一声,和江淙一起继续往前走。
行了约莫三五里路,就见到前面带着一顶顶白雪帽子的松树林,这里雪薄一些,雪白光滑如镜,走上去,不怎么费力,就是偶尔会踩到地上掉落的松塔。
李青文弯腰就把雪里的松塔捡出来,相逢便是缘分,不带走实在说不过去。
松树很高,有的树干下面只剩下一半,里面的木头裸露在外,江淙说这是野猪止痒蹭的,蹭多了野猪皮外面一层油脂,箭伤不了它们。
松塔这玩意是真的沉,俩人不敢弄太多,捡点就往回走。
本来以为才出来一会儿,和其他人聚集后才发现快到晌午了,大家不敢恋战,赶紧回约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