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绾同意了。
谢峤的厨艺一直很不错,今晚还是他擅长的老三样,糖醋排骨、红烧鱼、可乐鸡翅。
两人吃饭时还在讨论离婚协议的事,谢峤说要把股权转让给他,得让莫绾和他一起去开一次股东大会。
莫绾点头:“好,你来定时间就行。”
谢峤夹了一块鸡翅放到她碗里:“拿到离婚证后,你把酒店管理权转让出来,也得花点时间。我这边尽量催进度,尽快把婚给离了。”
“好。”莫绾吃了谢峤夹给的鸡翅,她发现,谢峤只要不故意无事生非,两人还是可以心平气和交谈的。
“离婚之后呢,咱们也别闹得那么难看,别老死不相往来的,免得让人看笑话。”谢峤继续说。
莫绾静息道:“我就没闹过,你要是能安分守己,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
“咱们还能回去吗?”谢峤问得很平静,语气很不像他平日嚣张狂妄的风格。
“回不去了。”
他笑了笑:“好,那我也不强求了。莫小年,这些年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谢谢你,没有你一路拉着我走,我肯定没有今天。”
“别说这些了,都过去了。”
吃完饭,莫绾打算回谢桐玉那里住。
谢峤拦住她,并不像之前那么多心眼子,而是坦荡道:“你住这里吧,反正离婚后这别墅也是归你。我到公司睡去。”
莫绾没说什么,默默看他穿上外套,提着公文包和笔记本电脑走了。
离婚协议的修订以及相关房产、车子所有权材料整理,就花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莫绾和谢峤来到公司,参加了股东大会,在全体股东的见证下,把自己手上的股份全部转让给谢峤。
随后,两人正式签订离婚协议,并到民政局提交离婚申请。要拿离婚证,还得等一个月的冷静期。
冷静期期间,莫绾开始着手整理谢家别墅的东西,她打算把东西都搬走,反正她也不住在京州了。
而且,她想把谢家别墅给谢桐玉。谢峤极为吝啬,当年接手了谢氏集团后,虽说谢桐玉是站在他这边,但他并没有给谢桐玉什么好处。
他只是让谢桐玉继续在谢氏工作,至于其它的资产,他都藏着掖着,不愿意分一杯羹。谢桐玉一问,他拖拖拉拉说公司一直亏损,他都还欠着债呢。
收拾行李这些天,谢峤也一直在别墅和莫绾一块儿收拾。他也要搬走了,离婚后这房子就归莫绾了。他在外面租了个新房子,要搬出去住。
“老婆,这洗脸巾你要不要?不要就给我了啊。”他拎着个袋子在卫生间装东西,朝卧室喊。
莫绾还在收拾衣物,大声回话:“不要,给你了。”
“好嘞。”
没一会儿,谢峤拿了一块新的洗面皂过来,这是两人经常用的牌子,这款现在市面上已经不出了,“老婆,这洗面皂只有一块了,怎么分啊,我切成两块?”
“你拿走吧,我不要了。”
“我全部拿那不是占你便宜吗,还是切吧,分两半你一半我那一半。”他找来小刀,切了洗面皂,一半装进自己的储物袋中,一半放在梳妆台上留给莫绾。
在卫生间捣鼓许久,又来问:“洗衣液还剩三瓶,你还要不?”
“不要了。”
“给你留一瓶吧,我拿两瓶。”
两人收拾了好几天,这些天谢峤也不去公司,从早上到下午和莫绾在家里分东西。
也没叫保姆,两人自己上手收拾,谢峤这回并不学其他富人那么铺张浪费,和莫绾一起把大大小小的东西都装进袋子。
二人都不是锦衣玉食娇养出来的富贵命,干活很麻利,房子里大部分东西都清理出来了。
日用品谢峤拿得很多,纸巾、护肤品、厨房的酱油都被他塞进兜里。
两人默默干活儿,自从结婚后,第一次有这么和平安静的时候,时光似乎在倒退,恍惚回到了儿时,两人肩并肩在稻田里割稻子。
莫绾把几个纸箱都搬到客厅,又回到卧室环视一圈,来到楼梯口往下喊:“强子,床垫给你吧,我不要了。”
谢峤在楼下厨房装碗碟,莫绾这一声强子叫他木然愣住。他多久没听到莫绾叫他强子了,结婚后他为了面子,让莫绾改口叫他谢峤,莫绾就很少提及周有强这三个字。
他放下盘子,健步如飞跑上二楼,“这床垫挺贵的,就给我了?”
“你能拿你就拿吧,太大了,我可带不回去。”
“行,那放着,明天我找人来搬走。”他左顾右盼,“床垫给我了,那床头柜你带走吧。”
“我懒得带了,给你吧。”
谢峤看着她,嘴角含笑:“莫小年,你对我可真好。”
莫绾并不回应他,谢峤却似乎看到她的笑,只是一晃而过,但他十分确定,莫绾刚才确实对他笑了。
谢峤把在别墅分到的东西都搬回自己新租的房子,莫绾也将自己的私人物品都清理出来,打包寄回汾州。
谢峤问:“东西你都寄回去了,以后就彻底不住在京州了?”
“以后应该会长期在汾州那边,我在汾州拍到一块地皮的开发权,打算在汾州开个挖掘机培训学校。”这是她头一回主动和谢峤说起自己今后的计划。
谢峤赞许地点头:“挺好。唉,咱俩怎么搞到今天这个地步呢。要不是我那么作,现在肯定还能和你一起开学校。”
莫绾笑而不语。
谢峤回头看空荡的别墅,又问:“那你回汾州了,这别墅打算怎么处理,是卖掉,还是租出去?”
“我回头再想想。”莫绾没说出打算把别墅给谢桐玉的想法,按照谢峤一毛不拔的性子,知道了肯定得絮叨一番。
“嗯,反正是你的东西了,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我也没立场过问了。”说完,他提起自己最后一个行李箱,放到一辆皮卡上,就要离开别墅。
莫绾在后头看他,斜阳照下来,在他身上洒了层柔和的光。她忽而想到,当年谢峤十五岁离村出去打工时,她送到他到车站,看着他提着蛇皮袋坐上破旧面包车的模样。
“强子。”她在后面叫了一声。
谢峤转过身来,“怎么了?”
莫绾道:“下周五去领离婚证,别忘了。”
谢峤朝她挥手:“没忘,我都记心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