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绾回到卧室吹干头发,躺下了很久,谢峤才从卧室回来。他刚洗好澡,头发还是湿的,只穿着裤子,上身赤袒,水珠顺着干练的肌肉线条下淌。
他默然站着,站了很久也没说什么。莫绾背对他侧躺,许久后才道:“关灯,我要睡了。”
谢峤伸手关了灯,到卫生间吹干头发才回来,上床躺在她身后,紧贴着从后头抱她,手伸她的睡衣里,凑过去咬她耳垂,牙齿叼着细细研磨,像在吃肉。
莫绾被他弄得很痒,转过身来,习惯性靠在他胸膛,“别弄,我想睡了。”
“你睡你的。”他嘴唇往下游离,亲她脖子。
“你真的很烦。”
“不烦。”他哑声道,咬开她睡衣的领子,露出一片堆雪似的肌肤,嘴唇来回磨在她的锁骨,“你不想吗?”
“不想。”
“为什么?”
莫绾无趣地盯着天花板,“就是不想,还有什么为什么?”
谢峤脱掉她的睡衣,“那我们睡觉,裸睡好不好,就喜欢这样抱着你睡,好舒服。”
莫绾第二天醒来,天已经大亮,谢峤站在窗前接电话,声音压得很小,偶尔才回应对方一声。莫绾从床上下来,随手扎了个丸子头。
谢峤听到响动,放下手机,转过身来,清晨柔和的光从窗外泄进屋内,在他裸露的上身淌了层光,他问道:“你今天是不是没工作?”
“嗯。”莫绾自顾自摆弄床头柜放着的首饰,也没看他。
“那今天一起去外面吃饭吧,好久没约会了。”
“在家吃就行了,去外面被狗仔拍到了怎么办。”她放好首饰,穿起拖鞋就要往外头。
谢峤三两步过来,挡在她面前,莫绾撞在他结实的胸膛,抬眉愤愤看了他一眼,张口在他胸肌上狠狠咬一口,留下明显的牙印。
他夸张地哼声,故意骚气地喘:“好爽,再咬一下。”
“浪货。”莫绾对他的低俗和下流习以为常,绕开他走了。
她今天难得休息,吃过早饭,坐在沙发上看剧本,谢峤偏要粘着她,甩都甩不掉。他和她挤着坐,躺在她腿上看手机,没一会儿又起来,和她一起看剧本,问道:“你看得懂吗?”
莫绾换了个姿势,不理他。
“这剧本是已经接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他抢过剧本,哗啦啦翻着。
莫绾又抢回来,“你又不懂,告诉你干什么。”
“我不懂你不会教我?”
莫绾不想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带上剧本跑楼上卧室去,门反锁上。果不其然,很快门板扣响声闷重,一下又一下地敲,没完没了。她戴上耳机,音乐调大,不理会谢峤的发疯。
俄顷,耳机里的轻音乐在巨大的砸门声中不堪一击,她只好摘下耳机,朝门口喊:“你又在发什么疯!”
“我要进去。”谢峤如今声线很成熟,那是一种经过岁月雕琢后
的沉稳,像极具质感的钟鸣,让人无法忽视。
莫绾放下剧本,慢悠悠去开门,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一堵冷墙一样立在门口,眉宇阴翳,显见的不悦。他盯着莫绾看了会儿,没等到她的回应,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我急着睡午觉呢,没砸门。”
“才十点多,睡什么午觉。”莫绾嘀咕一声,回到桌前继续看剧本。
“困得很。”谢峤察觉到她的冷淡,没再故意耍骚,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下。
莫绾安静看剧本,谢峤在床上不安分,躺了没几l分钟,拿着手机过来,啪叽一声放在她的剧本上,俯身两只手从后方压在她肩膀,“老婆,这车怎么样,布加迪的超跑,我想买一辆。”
“你想就买呗,问我干嘛。”莫绾天生对文字不够机敏,看剧本得来回看好几l遍才看懂,思路也容易别打断。谢峤这么一打扰,她又忘了自己刚才看到哪一行了。
谢峤没有意识到她的烦躁,他近两年愈发得意忘形,目空无人,藐视一切价值。
觉得莫绾根本没必要花心思在剧本上,台词也没必要背,反正有后期有配音。哪怕拍出来的是烂片也没关系,他可以砸钱买水军和营销,给她维持住口碑。
“我自己看没意思,你和我一起看。”他扯过剧本,随手丢到一旁。
莫绾习惯了脚踏实地做事,不管是学开挖掘机、学英语,还是现在的拍戏,她都严肃认真对待,剧本看不懂就多和编剧交流,台词不好记就多背几l遍。不管干哪一行,都要揣紧了责任心。
而谢峤总喜欢打扰她,没必要研究剧本,那么没必要背台词,这个没必要,那个没必要。
谢峤越是这样,她越是厌烦焦躁。
她前些日子听人说起一个词,七年之痒。草草算下来,如果从谢峤第一次给她口那时候算是在一起,那时候她十九岁,现在二十六岁了,刚好七年。
听人说,两个人在一起的第七个年头会进入倦怠期,感情会遭遇危机,这就叫七年之痒。
也许她和谢峤的感情真的到了倦怠期,越来越厌烦谢峤那副睥睨一切狂妄自大的模样。
“我还得看剧本,别总是打扰我。”莫绾拿起剧本就想去书房。